天才刚蒙蒙亮，第一辆班车就已经慢慢开出了站台，踏上通往城外的道路。今天是开年第二天，勤快的商贩和小老板已经准备回万德城继续做生意了，早班车的人数没有年前多，但也基本坐满了人。班车制度推出了有段时间，本地人的新奇劲早就过去了，基本都缩在座位上打盹，放眼望去，全车队最兴奋的人肯定就是外地来的了。
“这种配置的马车，车票居然这么便宜吗？”
“咱之前旅行都是靠两条腿的吧，你们谁以前坐过马车？”
“千秋兄肯定坐过，感觉怎么样？和你家的能比吗？”
“舒适度上肯定没法比，但是......这辆车走起来似乎没那么颠簸。”
“你们看，这条路修的多好啊，难怪不颠簸。”
车厢里总共七个人，当其中的四个在七嘴八舌地讨论车时，其他的人也别想歇着了。
“我说，你们可以小点声吗？”坐在千秋边上的黑发青年忽然插入了聊天，他看上去眉头紧皱，表情已经相当不爽了。
“抱歉抱歉！我们第一次见‘班车’，有点太兴奋了。”离得最近的千秋双手合十，相当真诚地道着歉，当然他也不忘压低了点音量。
众人环顾四周，才发现唯二的两个陌生乘客都在看着他们，坐的较远的大叔俨然已经被吵精神了。
“外地来的吧？没见过世面呢。”大叔没有生气，反倒咧嘴一笑，调侃了起来。
五个年龄不一的“外地人”有的脸都红透了，有的不为所动，也有性格开朗地大方承认了。
“是啊，我们的确是从其他国家来的，特地来感受一下发源地的风光。”
大叔疑惑了，“什么发源地？”
“您没听说过‘晖’吗？”
最先打破双方交流壁垒的青年来了兴趣，反问道：“你们是来找‘晖’的？”
五个人里最年轻最快的那个被年长的拉住了，中年人一看就是个书卷里泡出来的知识分子，随和地笑了笑，道：“准确的说，我们其实是来找一本书的作者，我们有幸拜读他的作品，也有幸和他的追随者聊了聊天。我们对他的理念心驰神往，所以想亲自来见见他，听闻‘晖’出自万德，我们想来碰碰运气。”
青年明显地愣住了，反而是大叔那边反应更大，惊呼道：“你们说的不会是那本书吧，有段时间，茶馆的说书人天天念呢！”
“你们的茶馆让说这个？”千秋表示震惊，因为那本书在土之国完全处于地下流通状态，半个字都不能出现在台面上的那种。那上面的每句话都打破了现有认知，展开了一个人们连想都不敢想象的全新世界，但与此同时，它也强烈否决了旧世界，是能被打上反叛名头的。就因为那本书的暴露，德高望重的先生都差点被关进监狱了，还是他去求了父亲，说了很重的话，这事才勉强揭过。
“为什么不能说？金轮大人的话语，不是人人都该学的吗？”
大叔说得理所当然，愣是把一群小年轻给说得心里发酸，然而遭了大罪的先生却不这么认为，他打心底佩服晖的勇气，不是所有人都敢对现有的世界说“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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