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下药的事情,真的被裴府那一家子贼寇知道,他的母亲又该如何在冯府生存!
裴纯今日还能清醒是他确实没想到,不过事已至此,万万不能再激怒裴纯。
且裴纯是唯一知道,这次春药是他动的手脚。
以裴纯那直愣愣的蠢货性子,万一告诉了裴府那群人,他还怎么把戏接着往下演!
不行,事情已经败露,必须要将裴纯尽快除掉!
到时他还能趁此机会,利用好丧女的裴府、利用好长公主殿下。
躲藏在假山内的古渊昂了昂下巴,他一直默默观察着桥上的动向。
见冯桓只是落水,随即冷淡的掀起眼皮,透过假山的缝隙,嘴角轻轻扯动,嗤笑一声。
紧接着便漠然的低下头,紧了紧身上带着几丝奶香味的兔毛大氅。
脸上如晚霞般的潮红久久不下。
天寒地冻的,得裹紧些,不然蛊虫冻死了他还要费好些心思培养呢。
那厢,裴纯冷眼瞧着冯桓浑身湿透,在池中扑腾完毕,费劲的喘息着爬上岸。
神色冷酷的抽出在路上随手买来防身的竹簪。
对着冯桓瑟瑟发抖抱住自己的右手,激射而去。
她从幼时便一直练习暗器,前世今生加起来这么多年,其中技巧早就已经摸了个透彻。
能让她毫不费力,在几米高的桥上,瞄准冯桓冻得青紫,带着冰碴的手。
且,扎穿他。
这件事情,冯桓应该是最清楚的。
毕竟从小她练武之时,都是他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生怕错过了任何一点她父亲教授的技巧。
‘嗖!’
“啊!纯儿妹妹,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
求你看在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上,饶了我吧,求你了!
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纯儿妹妹,我们是从幼时便一起长大的啊!”
冯桓痛苦的跪在地上,额头触地,头上青筋暴起。
掌心贯穿而过的木簪,也随着他疼痛而抖动。
甩落在地的鲜血,像是几朵盛放在积雪中的娇艳梅花,给雪地添上了几笔耀眼的红色。
冯桓清楚,裴纯那蠢货是个不管不顾的直性子。
如今明显已经气急,他又没有武功,反抗不了。
只能求她……求她不要一时上头,当场斩杀了他。
看着冯桓如今这般跪地求饶的模样,裴纯一点都没觉得爽快,只觉根本不够。
上辈子,他可是用傀儡蛊,控制着她,让她亲手杀掉了祖母,兄长,父母……
就让她受着心中煎熬,每日都活在痛苦之中,也不让她找机会自戕。
整整十年!他就像一只烧红的铁钳,牢牢地控制着她,将她烫的浑身皮肉翻卷。
若不是在靖王府杀人会给裴家带去麻烦,她一定现在就宰了他!
一定!
裴纯抬眼,看着如今的冯桓。
见他犹如丧家之犬一般,跪倒在地,冻得面颊青紫,生死不知。
呼吸微弱,连鼻下冰碴都融不化的模样。
脑中不断循环上辈子,那个居高临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冯桓。
神情陡然恍惚几分,这到底……是真实的吗?
她站在桥上,神情难得多了几分恍惚。
遽然,尖利的嗓音炸响在裴纯的耳边,她神色一僵,抬眸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