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娘也终于检查完了裴纯的情况,松口气,抚了抚心脏。
沉着脸转向芍药,声音冰冷:“本宫之前就查过,你家中只有一个弟弟,一对儿父母。
可前几个月,你弟弟也在大街上冲撞了人,被人当场斩杀。
你父母曾经想来长公主府找你,也被人拦住,赶回了家中去。
真不知道你这般忠心,你的另一个主人可收得到你这份心意?”
听到这话,芍药猛地抬起头来,像是不敢置信一般看着公主娘。
裴纯挑眉看向芍药,跟着嘲讽:“咱们家可没有苛责侍从父母的传统,难道是你另一个主人干的?”
芍药额上青筋暴起,双眼大睁,即便身子被绑住,也要奋力向前扑腾。
锁链随着她的动作哗啦颤动:“不会的!不可能!我不相信!我要见我的父母!!!”
她尖叫着矢口否认。
说话间,被火盆烫到的唇瓣伤口处鲜血直流。
洁白的牙齿混着鲜红的血液,十分骇人。
公主娘没理会芍药,只是站在原地,等待琴嬷嬷将芍药的父母带来。
裴纯也十分有眼力见,一点都不给公主娘丢了气势,严肃的跟着娘亲排排站。
不过半刻钟,芍药的父母便被琴嬷嬷绑来。
芍药看到不住哭诉的父母,而没有弟弟时,直挺挺的脖颈终于低了下来。
她有些焦急的问:“爹,娘,弟弟呢?”
芍药的爹娘年岁不小,前些日子刚失去了一个儿子,如今还因为失联许久的女儿,被生擒到公主府。
见女儿也是这般悲惨模样,头发花白又凌乱,明显是这段时日过得不好。
当即便有些承受不住的哀嚎出声。
他们说:“怎么回事啊,闺女!你到底惹了哪位贵人啊?!
你弟弟被裴府的人杀了!他们不让俺们来长公主府找你!
你弟弟活生生被马蹄踏死了!
闺女,你到底惹了谁啊!”
裴纯静默。
心道果然。
原本裴氏与裴纯的爹爹信国公关系并不好。
爹爹与娘亲成婚后,裴氏的人身份也攀不上公主娘,且未成婚前,他们那般欺辱爹爹。
长公主府早就与裴氏划分清了界限。
上辈子那天,整个后院就剩下她与芍药,和芍药管理的几个洒扫丫鬟。
裴氏的人都没来过长公主府,自然也不知道整个公主府的布局,怎么可能那般迅速的就找到她的景园来?
现在想来,人闯进来了,芍药为什么没出现,她当时在哪里呢?
现在想想,若是芍药没有给人带路,她是怎么也不信的!
且就在刚才,芍药明知她不善与人解释,还那般明目张胆的也要给她身上泼些脏水。
如今一听芍药父母所言,竟然是裴府,也果然是裴府。
怪不得当初裴府的人,能这般轻松的闯进长公主府。
她本以为芍药当初只是因为心中怨忿,想让长公主府遭难,想让她遭难,这才带人到了景园。
谁想到她本就是裴府的细作!
可怜当年娘亲身体急速衰败……
最后哪怕拼着一口气,也要给她清除后患,狠狠的整治了一番公主府。
将芍药和她手底下的洒扫丫鬟们全都堵上嘴,杖杀至死。
娘亲那时候握着她的手,交代遗言般,说‘娘这破落身子,怕是陪不了你多久了。
公主府即将被人收走,到时候,她们这群害了明澄的人也将逍遥法外。
放心明澄,娘如何也不可能让她们活着出去公主府,以后再给你带去危险。
明澄记住,你不善权谋,斗不过那群吃人的畜生。
等到时候娘走了,你就去隐姓埋名的藏起来,好好活着,莫要生了为娘报仇的心思。
娘只想要你好好活着……’
想到这里,裴纯只是冷冷瞧着芍药即将崩溃的模样,眼中杀意顿生。
后者听完自己父母说的话,一下便没了心气儿,神色悔恨又懊恼,甚至隐隐约约露出几分愤恨。
最后也不知道想起什么一般,猛然转过头,望向裴纯,眼神带着几分祈求。
“小姐,如果奴婢说出是裴家的谁收买了我,您能为我弟弟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