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渊眨了眨眼,故意将手放在裴纯的头上,细心为她轻轻吹去雪粒。
而后才慢悠悠的转过头,看向江越:“越兄说笑了,渊想娶明澄可不是因为西疆吃了败仗。
而是渊心悦明澄已久。
更何况,明澄的婚事是信国公亲自指给渊的呢。
信国公这是信任渊,才会放心。
越兄,你说是吧。”
四哥裴彻扇了扇鼻子,总觉得哪里飘着茶香味。
裴纯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也知道两位哥哥是为她好。
在这种时候不能多说话,会伤了两位哥哥的心。
但,现在瞧着古渊这一副战斗力十足的铁公鸡模样,还是有些搞笑的。
她眯眼瞧着古渊上下滑动的喉结,突然有些手痒,没忍住,伸出手,轻轻捏了捏。
将古渊捏的浑身一抖,下意识瞧了一眼裴纯的神情,生怕她露出一点生气的表情。
他有些怕明澄因为他欺负了这个江越,朝着他发脾气。
结果,好像……没有?!
他眨了眨眼,得寸进尺的又离她近了一些。
江越一挑眉,还真是小看这小白脸了,他刚要开口。
那头大哥裴清终于适时开了口:“越哥,三王子殿下是爹爹特意在皇上面前选的人,你得相信爹爹的眼光。
大过年的,莫要为难他,以后咱们都是一家人。”
再说了,就算是爹爹选错了人,还有娘亲兜底呢。
娘亲最在乎明澄,她都没发表什么意见,定然是心中对古渊有几分满意的。
且古渊这人身份是质子,按照当初两国的要求,质子要在赵国待满四十年。
换句话来说,就是明澄即便有了和亲公主的名头,以后成亲了,也能留在赵国京城。
古渊十岁来赵国为质,今年过后他才十八,若回西疆,也要四十二岁才能回去。
这么多年,足够明澄瞧清楚此人是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
更何况,他们一家自从被太子惦记上了以后。
为明澄招婿的条件便放低了很多。
只要明澄没跳进去皇室的火坑,与别的女人共享一夫,在后院中蹉跎一生,磨灭掉如今快乐恣意的性子,成为政治牺牲品就好。
古渊的身份越低,对明澄这种性格越好。
一强一弱。
至少古渊不敢在婚后对明澄指手画脚,让明澄去伏低做小伺候他。
还要忍受男人爱招妓买妾的通病。
他们这些做哥哥的,只要努力向上爬,或者是与之打好关系,自然能让古渊因为顾虑或感动,以后就只有明澄一人。
当然,若是古渊真的不识好歹,他们裴家可没有让女人忍辱负重的道理!
没看爹爹这么多年都只有娘亲么。
他们裴家的男人选了妻子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什么脏的臭的都要!
咳、这件事情也要让古渊提前了解一下。
江越熄了火,他明白裴清的意思,这人能让干爹相中,定然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裴纯透过落雪的小竹林,瞧了一眼夕阳落下的方向:“走吧,咱们去前厅,有爹爹亲自做的年夜饭呢。”
说罢,她牵过古渊的手,率先朝着前厅走去。
年夜饭是裴鼎亲自下厨,炒了好几个菜,公主娘还特意叫小厮给远在慧明庵的祖母送去了一份。
明日他们一家都要去慧明庵,给祖母请安,一想到多年未见的祖母即将出现在眼前,裴纯有些入神。
夹菜时想的太入神,没注意,袖口溅上了一滴油。
古渊见了,默默为她挽起袖子。
她笑嘻嘻,在桌下与古渊暗度陈仓。
偷偷将藏在袖中的一个细长的玉簪,通过两人大袖的掩盖,塞进了他的手中。
这簪子在古渊今日来之前刚好雕刻完毕,非常赶巧儿。
古渊有些惊讶,细长的手指骨在桌下不断摩挲着玉簪,半晌都没抬起筷子吃饭。
公主娘笑笑:“三王子殿下,多吃点菜,别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听说你还有一个同胞弟弟,以后若有机会,定要见见。”
古渊回神,谦逊的接下旁边裴粹夹过来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