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白,它见她哭了,居然在用自己的方法安慰她。
或者说,是古渊在安慰她,因为她瞧见了小白又变成了曾经那般软乎乎的粉色。
晶莹剔透,瑰丽炫目的粉色,能把玩在手心中,温热柔软的小白。
还有角落里一动不动,挂在轿子上伪装红绳的小红。
若不细看根本看不见,小红甚至连呼吸都轻的吓人,安安静静的盘在角落。
像是生怕吓到她。
裴纯:“……”
泪眼朦胧间,她低头看了一眼小白,指尖轻巧的点了点。
古渊的声音从小白的身上传来,他说:“明澄,外头这条街好像有卖糖饼的,你想吃吗?”
裴纯抽抽鼻子,在脑中想象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在出嫁的日子里,吃糖饼……
不行,口脂会花掉。
眼泪也止住不少。
古渊感受到轿子内的情形,终于放松的吐出一口气,随即便忍不住傻乎乎的露出笑容。
骑在宽阔的白马上,扬起脑袋。
与裴纯刚重生回来时,他跟她表现的,畏畏缩缩束手束脚的状态判若两人。
底下,上了年纪的西疆使者瞧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一晃眼,那人的孩子,如今也成了亲……
跨过灼热的火盆,裴纯被古渊亲自带着,朝已经准备好的爹爹与娘亲而去。
说实话,知道堂前是爹爹娘亲接受她的跪拜,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毫无忐忑,满满的全是笃定感。
或许这就是爹娘给她的底气。
喜庆的乐曲直到她入了洞房还隐隐约约的飘在前院。
一路上古渊紧紧的牵着她,明明北方六月的天气并不算寒冷,可他手心却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在她的耳中异常响亮。
是夜,古渊带着满身酒气,还有时下京城中最流行的桂花香粉味道。
香香的钻进了他们的洞房。
接着,裴纯就感觉面前的红盖头被轻轻的掀了起来,手心也被古渊捧起,小白瞬时调换了个位置。
在等待的过程中粉嘟嘟的小白一直在她的手心,来回转圈陪她玩,生怕她无聊到。
面前喜庆的红盖头被掀开,她眨眼,下意识朝着前方看去。
只见古渊此时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光芒摄人,颊边腮骨处两坨被酒气熏得红晕。
“明澄,我们成亲了!”古渊将手中的交杯酒递给她,开心之意溢于言表。
裴纯点头,见他这般激动,面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交杯酒并不辣,是甜甜的果味,就是喝的时候古渊像是被呛到,一杯酒下肚,他的眼睛先红了。
一动不动专注的看着她。
“明澄、明澄……”古渊声音颤抖,心跳如同鼓点般急促。
尘埃落定的交杯酒让他激动又慌乱,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表达,只能急切又珍惜的叫着她的名字。
裴纯将在他手中颤抖的空酒杯接了过来,放在桌上,牵着他到床边,刚要说话。
身侧的古渊终于组织好语言,他看着满是花生的大床,浑身写满了纠结,将喜服都捏出了褶子。
半晌,他终于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明澄,我还未及冠,你的年岁也小。
岳父说不让我们……圆房,说是太早…对身体不好。”
他眨巴着眼睛,略带恳求的瞧着裴纯。
原本只想拉着他坐下休息的裴纯:“……”难道她在他心中,是什么色中恶鬼吗?
等等,她突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好像就是她拉着他……
裴纯吐出一口气,扯着他用了些力道,转头让他陪她去洗漱。
长公主府喜宴办的热热闹闹,凌晨时分,许多宾客还未散去。
城外,太子坐在轮椅上,被江兴任推着,朝京城进发,身后无数私兵举起火把,为太子开路。
冯桓立在原地,见人都走了,这才寻了个隐蔽的位置。
抬手,对着胳膊上蛊虫所在的位置,轻声:“太子已经出发。”
说完,刚要将手臂放下,一个声音突然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