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纯瞄了一眼八公主的神色,再睨了一眼像是没听见的六皇子,深觉厌烦。
砰的一下伸腿将面前矮桌踢倒,呼啦一声站起身。
“呵,八公主殿下真当本宫是傻子?谁规定的女子挨骂了不能骂人,不能反抗?!
呵,您向着平国公的嫡子,可我信国公府也不是任人欺辱的!
既然今日八公主邀请本宫,就是为了来教训本宫一顿的,那本宫受教了!”
说罢,扔下寂静无比的一船舱人,扭头便走。
古渊在身后亦步亦趋,垂着眸,像是小媳妇。
“诶!福宁……”六皇子伸手挽留。
但裴纯步子极快,早就下了船舱。
这八公主是个会见缝插针恶心人的,但古渊被人觊觎的感觉让她非常难受。
不发泄出来不可能!
原本想好的忍让也顿时抛到脑后,不过她也不后悔。
反正大家都是公主,她跟公主吵架,还是一个即将嫁到她们家的公主吵架。
只能算是小女儿家的互扯头花,说破天也就是姑嫂不和。
再说了,六皇子今日分明在威逼暗示裴家,将兵符交给他。
她若再不机灵些趁机跑路,一会儿这件事情摆在明面上说可怎么拒绝!
她可不相信今日八公主邀请她来游湖,没有六皇子的意思。
毕竟裴家现在才是掌控兵符的那一个。
但现在有八公主给的这么好的机会。
裴纯正好借机带古渊撤退,还能明目张胆的当成气八公主偏袒,示意裴家并不知道六皇子的意思。
果然,就在裴纯愤而离席后,六皇子瞪了一眼八公主,又瞪了一眼洋洋得意的张胜,有些喘不上来气的推开妓子。
咳嗽几声。
真是两头蠢猪!
将人赶走了,他拿什么要兵符?!
八公主皱眉,她也没想到这裴纯的脾气竟然这么暴,一言不合而已。
可,刚才皇兄那般给裴纯脸色时,也没见她大胆的愤而离席啊,分明是在瞧不起她!
再说了,皇兄这是什么意思,瞪她作甚!
是那裴纯没规矩,是那裴纯欺负人!
船舱内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倒是江兴任见缝插针:“快、快、咱们快喝酒,近日天气热了,喝些酒发发汗,将汗排干净。
免得晚间休息时浑身黏腻。”
诶呀,他也不是不在乎他的仕途,主要是恩人给的太多了。
莫名的,他觉得恩人非常了解他。
知他喜爱黄白之物,在太子死的那天,送给他整整十箱金子。
实在叫人爱不释手。
远处的裴纯打了个喷嚏,靠,谁在念她!
古渊有些担忧,摸了摸裴纯的额头:“怎么了?可是凉到了?”
船舱潮湿,一个不小心便容易风寒。
“无事,只是在想大哥亲自搜出来的太子府金银珠宝,除了进国库的一半,还有进了六皇子兜里的一半。
留下的零头实在太少,所以只能当成心意送给江兴任,希望他不要嫌少。”
毕竟这辈子,好像是她才导致江兴任仕途不稳的。
有些愧疚……
古渊伸手将裴纯拉到岸上,牵着她上了马车,有些犹豫:“明澄能否告知我,六皇子是哪里惹到你了?
怎么非要如此……?”
裴纯一怔,拿着小酥饼的手猛地抖了一下,酥皮扑簌簌直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