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爷爷……。”河边传来绿竹一家人的痛哭声。
尸妖在惨叫声中烧成灰烬,六老一个个唉声叹气。
王老五道:“人算不如天算,我们像防贼一样防着,谁知道老大还是遭了毒手。”
钱老六道:“这妖怪实在是太狡猾了,明明被远志拆穿,还要反咬一口,差一点就要了远志的命。”
张老二脸上微微一红。
李伯一屁股坐倒,喘着粗气,道:“人定胜天,妖怪再怎么狡猾,也没有人聪明,这一切都在黄芪的计划当中,不过这样做也实在是冒险啊。”
众人都不解,李伯娓娓道来。
原来黄芪发现云寨主是尸妖之后,第一个找的不是齐远志而是李伯,二人商量之后定下了火烧的计策,黄芪知道尸妖狡黠,灵机一动,想了个计中计,转而又去找齐远志对付尸妖。
“为什么找我?”齐远志问道。
黄芪道:“因为你是寨子里最勇猛的人,对尸妖来说威胁最大,所以他最留意的人就是你,而我和李伯一个瘦弱一个年老,他反倒不会那么注意。”
正因为勇猛,所以做事难免不够细致,尸妖当然会察觉到齐远志对他的疑心,这样一来会更加提防齐远志,兼顾不到其他人,黄芪和李伯才有时间堆好木柴,又在上面洒很多的火油。找齐远志只不过是黄芪使的一个障眼法,掩护他和李伯的行动。
“说冒险,就是远志有可能丢命。”李伯道。
张老二道:“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们怎么知道尸妖怕火?”
李伯笑道:“这是险中险,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我猜的。”黄芪道。
何老七吸一口冷气,道:“你猜的,这可是拿我们所有的命去赌啊。”
黄芪道:“我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什么东西不怕火,人怕火,野兽怕火,树怕火,连石头也能被火烧成灰,所以我们这些普通人战胜尸妖的唯一武器,只能是火。尸妖很狡猾,他敢变化成云大伯混进来,行事这么大胆,防备自然很松懈,这是我们对付他的最好机会,只能搏上一搏。”
众人都深表赞同,投去讶异的目光,想着这个平时死读书的木头人,没想到危难时候脑袋这么灵光,要不是他设下奇谋,全寨的人都变成尸妖的夜宵了。
“咯咯……。”雄鸡打鸣,东方破晓。
漫长的黑夜终于将要过去了,众人有欢喜,有悲伤;有疲惫,有激动;有落寞,有期盼。身上都是鲜血和汗水的痕迹,但一切都过去了。
饱餐一顿,老弱妇孺留下来清扫寨子,其他人都跟着黄芪找到进入悬棺洞的通道,将悬棺全数搬出来付之一炬,让李伯喜出望外的是竹篓也找了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十分平静,人们都忙着重建家园,李伯则将毒蛇晾成蛇干,一面让黄芪每天吃蛇胆,一面教他医术之道。
黄芪原本已将《黄帝内经》、《本草纲目》、《伤寒杂病论》诸书背得滚瓜烂熟,再经他一点拨,豁然开朗,才明白医学之道深不可测,自己连皮毛都没学到。
李伯倒还谦虚,说自己的本行是采药煎药的,诊疗之术钻研不深,有个叫陈伯的师弟是千杯堂的首席诊疗师,深谙岐黄之术,如果黄芪能得他点拨,终身受用无穷。
又住了半个月,李伯打点好药材,才领着黄芪赶路。乡亲们都送出寨子,只有黄独活躲在被窝里“呼呼”大睡,看也不来看黄芪一眼。
齐远志和众勇士坚持把二人送到山下,李伯道:“就到这里吧,化外之地不比中原太平,远志,你们还须多加小心。”
齐远志道:“李伯,你放心吧,你不是说过人定胜天吗?蛇妖尸妖还不是一样被我们杀了,不管再遇到什么妖怪我们都不怕。”
李伯眉头一皱,不好再说什么了。
齐远志又朝黄芪道:“黄芪,我们都会照顾你爹的,你放心去吧。”
黄芪十分感激,道:“我学成之后一定会回来的。”
众人互道珍重,才分道而去。
走得不远,路旁有一具白嶙嶙的马骨,看那副马鞍辔头,正是李伯来时骑的那匹,二人抬首遥望,前尘茫茫,不知路上会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待走累了,二人停下来歇息,黄芪打开包袱拿干粮时,忽然发现里面多了几个红薯,还有一条也是家里仅有的一条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