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树高大挺拔,是以前从未见过的种类,黄芪长手长脚很快爬了上去,果子又圆又大,忙不迭摘个咬大口,却差些没把两排牙酸倒了,真是中看不中用,黄芪继续向上爬,接连吃了几个都一样酸得不行,他无可奈何,勉强吃了两口,望着逃出来的洞口,心想山魈洞里只有两个偏洞,一个通到这里,那刘义山众人想必就被关在另一个洞里,自己侥幸逃出来,要是能与宋义贤灵芝会合,说不定还能找到救他们的法子。
可山谷哪里才是出口呢?他想起“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诗句,决意爬上树顶看看。
清风吹来,树叶摩挲着“沙沙”作响,黄芪差不多快到树顶了,就见枝叶掩映下,有一个果子比寻常的大一些,又白又粉,看起来似乎很好吃的样子,忙拨开树叶往前一瞧,惊得他半晌合不上嘴巴。
这哪里是什么果子,分明是一个白白粉粉的小婴儿,头顶一撮绿毛,正趴在树叶做的窝里,晒着太阳安睡。
黄芪挠了挠头,这可奇了怪,哪里来的小孩子呢?
正想时,那婴儿也醒了,看见他大吃一惊,撒腿就跑,却不小心踩了个空,身子坠下去,亏得抓住了树枝,晃荡着上不来又下不去。
黄芪刚合上的嘴又张得老开,这小婴儿看样子还不到一岁大,怎么又会走又会跑的,身手倒也矫捷。
“你还看,快来救我。”
婴儿奶声奶气的道。
黄芪奇道:“你还会说话,你是不是妖怪?”
婴儿道:“我若是妖怪,见了你就不会跑,你无缘无故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妖怪。”
黄芪觉得小婴儿说得有理,走过去一把提起他,道:“我要是妖怪就不会救你,你多大了?怎会行走说话?”
婴儿“嘘”的一声,作势让他别出声,指了指西边,黄芪看去,就见有两只山魈提着大桶从洞中出了来。
山魈神情轻松,步伐欢快,还吹着口哨,相互嬉笑,一个作个杀头剐肉的手势,像是在说喜欢吃烧烤,另一个晃了晃木桶,作个洗刷清蒸的样子,似乎在说大王还是喜欢清蒸的。
黄芪全神贯注,唯恐被发现,直到山魈去的远了才道:“小孩儿,你……。”
回头一看,却发觉婴儿已不在了,他上下搜寻了个遍,暗自纳罕,怎么自己一个不留意,这小孩就凭空消失了呢?
这几日遇见的怪事还真不少,他无心再管,站在树梢上远眺,只见湖水蜿蜒一直流到南边峰下,水终是要流出去的,有水多半就有出路。
等到山魈回了山洞,黄芪跳下树牵了匹马,狂奔而去。
果然不出他所料,南边正是一个谷口,道路狭窄,许是为了防马驴跑出去,山魈在这里用巨石挡住了去路,但这难不倒黄芪。出了山谷就安全得多了,黄芪找了些果子饱腹,一路往山下行去。
密林里正是一片萧飒气象,虽是白昼,却也幽森宁静,忽然风声骤响,一个黑影从深处窜将出来,黄芪定睛瞧去,却是似鹿非鹿的东西——正是黑麂的原形,他这一吓非同小可,怎么又撞到这妖魔的手里来了,转身要跑,黑麂却瞧了瞧他,“嗷”地一声倒了下去。
黄芪好奇,走近看去,只见他腹部肩部已是鲜血淋漓,屁股上还有一个巨大的咬印,看印子却不像山魈,他舒了口气,心想黑麂不是什么好妖,就由着他失血而死吧。
刚走得两步,心有不忍,暗道:“救死扶伤,乃是大夫的本分,妖和人该一视同仁,黑麂虽然可恶,毕竟放走了灵芝,还没到穷凶极恶的地步。”
想到这又转过身,猛地林中又有一庞大的黑影向他扑来,亏得黄芪机警,忙一个旱地拔葱,纵开丈余,再瞧时,深吸一口气,刚才袭击他的乃是一头黑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