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偏院,柳班主四人还在院子里排戏,有模有样,唐思兴高采烈,又跑了过去。
黄芪道:“张行云,我们四处走走。”
张行云道:“走一天了,还要走?去哪里?”
黄芪道:“去那凶手的住处看看。”
张行云奇道:“凶手已经伏法了,去看那里做什么?”
黄芪淡淡道:“他并不是真正的凶手。”
赵府果真大得很,虽然这几日来的亲戚朋友不少,但给帮厨住的房间还很整齐,一排通铺,可以睡十几个人,上面的被子都是新的。
快午时了,帮厨们都在厨房里忙活,房间里外十分安静。
张行云道:“你凭什么说那个人不是凶手?”
黄芪四处看了看,道:“那把刀有问题,上面的血是新的,最多不过三四个时辰,而赵老太爷是昨夜戌时被杀,离现在已经超过了八个时辰,所以上面的血不是他的;况且若要杀人,直接一刀即可,为什么要费时费力的剥皮?就算有深仇大恨,也不该如此。”
张行云点点头,道:“既然你都知道,刚才在地牢怎么不说?”
黄芪道:“说出来就打草惊蛇了,不说的话,真凶以为此事已了,就会放松警惕,露出马脚。”
张行云惊讶的看着他:“你小子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厉害厉害,这么说那人是被栽赃陷害,而陷害他的人就是真正的凶手。”
黄芪道:“不错,他栽赃只有几个时辰的时间,十分仓促,所以我猜真凶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房间的人,只有住在一起,才方便找机会下手。”
张行云喜道:“若我们找到真凶,赵家一定会有重赏,嘿嘿,不过,要怎样才能找出他呢?”
黄芪道:“我们去厨房看看。”
厨房也离得不远,里面热火朝天,劈柴的、烧火的、洗菜的、切菜的、颠勺的、端盘的……满满都是人。
张行云道:“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谁跟那替死鬼睡一间房。”正愁间,忽听有人喝道:“都手脚麻利点,午时必须出菜,端稳了,你砸了盘子就是砸了自己的饭碗。”声音粗犷沙哑,声调稍高就有些破音,和常人明显不同。
这声音好耳熟啊,张行云看去,只见一个大汉叉着腰,颐指气使的呼喝着。
他想了想,猛然醒悟:“好像是昨夜梦里的那个声音。”
拉住一个小厮问了问,小厮言道那人是请的总厨,叫做程通,虽然叫做总厨,却从没见他下手做过菜,平时就喜欢作威作福,支使旁人。
“程通?程通?程……。”张行云惊道,“程管家!”他想起来,另一个人的声音似乎和程管家有些相似。
黄芪见他神色微变,忙问缘由,张行云都与他说了,黄芪道:“如今看来,这两个人是最有嫌疑了。”
张行云道:“那我们快去找赵财,把他们抓起来。”
黄芪道:“不行,没有证据,他们是不会信的。若真是他们做的,杀了人之后还继续留在这里,一定别有所图,我们静观其变就行了。”
二人留下来观察了一阵,程通除了骂人,并无任何异常,眼见午时开席,遂去了祠堂。
唐思与皮影戏班的三人坐在一处,正同关山谈笑风生,张行云瞧着,道:“你看我说的没错吧,女人就是善变。”
黄芪道:“你这话有一股味道。”
张行云哈了口气,扇风闻了闻,道:“我没吃蒜,有什么味道?”
黄芪笑道:“醋酸味啊。”
张行云明白过来,笑道:“你也学会打趣了,我吃什么醋,巴不得她找个好归宿呢。”
“玉米提,你刚才去哪了,怎么不叫我?”唐思招呼道,她本与关山靠着坐,此时往外挪了挪,让张行云坐在中间。
张行云道:“四处瞎瞧呗,你们的戏排得怎么样?”
唐思笑道:“都排好了,柳婆婆还夸我有悟性,她有些不舒服,说晚上我可以替她来演。”
黄芪道:“柳婆婆怎么了?我去给她看看?”
关山道:“没事,只是年纪大了,做了一天的皮影,有些困倦不支,歇息一阵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