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这凉山州府官场之上,城隍和州牧互相看不顺眼,像他这样的小小门神,也只能用这等玲珑手段左右逢源,尽可能地不被双方忌恨、倾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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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令人忍俊不禁的是,这公事公办、不偏不倚的香炉,蒋门神这还是近几年第一次用着,可见基本没办过什么正儿八经的公事,偌大个凉山州府,尽成门户私计,令人笑掉大牙。
先行一步赶来的,赫然是这事件的正主儿凉山州牧。
只见打凉山州府城中来了行车马,马蹄声碎,车轮辚辚,压得青石板路都微微颤抖。
这队人马皆披坚执锐,就连驾车的车夫也有兵家修为在身,眼神锐利,煞气浓郁。
车帘掀开,钻出一个老儿来,眼袋肥肿下垂,身形魁梧,面色阴晴不定,正是这凉山州的一州之牧。
他一下车,目光便被吴钩手中那一串“葫芦娃”似的囚犯吸引,定睛一瞧,自家那不成器的小舅子赫然在列,耷拉着脑袋,人事不省。
州牧眼皮狠狠一跳,脸色瞬间阴沉如锅底,心头一股无名火蹭蹭往上窜。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强压怒火,低声嘟囔一句,正要招手唤过一旁的蒋门神细问,却听得那手提鎏金枷锁的神将朗声开口。
“州牧大人,”吴钩声如洪钟,震得在场众人耳膜嗡嗡作响,“你家亲眷在外为非作歹,菅污幼童,鱼肉乡里,败坏你家门风,你说说,这该当何罪?”
原来是这种事,凉山州牧心中顿时明了,眼前这个神道修士多半是哪个不长眼的愣头青,区区一个土地,也敢来薅自己的虎须?
凉山州牧懒得与吴钩废话,至于吴钩所说自家小舅子如何荼毒百姓云云,他是半点儿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是些乡野村夫,贱命一条,死了也就死了,哪值得放在心上?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吴钩,心中暗忖,这厮多半是哪个新晋的神官,不懂官场规矩,不知深浅。
“你这贼人,速速放下手中毛神、土地、无辜百姓!”州牧只出声威胁道,他此时威言恫吓,多少还是顾及自己小舅子的性命,有些投鼠忌器。
“你可知擅自袭击朝廷神道是何等罪状?”
何等罪状?
吴钩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让州牧没来由觉着心底一寒,只见吴钩提起那一串鎏金绳化作的枷锁,“轰”然一声,已然有明黄色的火苗自枷锁上窜起,沿着枷锁迅速蔓延,将每一个囚犯都裹挟其中。
顿时,阵阵凄厉的惨嚎声响彻,这火焰吴钩故意使得极其温吞,就是为了吊着这群囚犯的性命,不至于让他们横死当场,而是如同钝刀子割肉一般。
日火加身,叫他们求死不得!
那州牧面见此状,惊怒交加,他万不敢想这区区土地竟敢这般嚣张,赶忙对着身边的蒋门神怒斥。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没见这厮还在行凶?贼人冲城逞凶、伤害无辜、蔑视朝廷,还不快快上去将他拿下?”
蒋门神本来正在看乐子,他本就看不惯州牧那小舅子的作为,此刻只当狗咬狗,没成想被那州牧凶了一番,当即有些灰头土脸,心中暗暗腹诽。
你这老儿,又非我顶头上司,又凭什么对我呼来喝去?
只是蒋门神也颇为无奈,在这凉山州府的官场之上,东风压倒西风、州牧大于城隍的势头几乎是人人皆知。
皆因这凉山州牧手段过硬、朝中有人,连带着他们这些神道的修士,也不得不屈下颜面来,听从凉山州牧的差遣。
说句难听的,凉山州府的神道城隍,因为没什么实力背景,徒有一身【阴神】修为,早就被这州牧架空了。
腹诽归腹诽,该做的也要照做,这便是蒋门神这个小小门神的生存之道。
不料还未等蒋门神祭出手段来,他便听到那不知天高地厚的神将一声轻笑,极尽讽刺之能事。
吴钩瞧了瞧这一众所谓的文官、门神,一眼看过去竟连个脊梁骨直一些的都没有,只缓缓踩起云、把那串囚犯丢至身后,让虚霞客看管好这些囚犯,自己则升至半空之中,居高临下地俯视众人道。
“我赶时间,你们几个门神一起上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