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显又想到了曾经就站在这桌案前,眼神温婉地看着自己,为自己磨墨、剪烛花的傅宝珍。
冷显慌忙将砚台的盖子又盖上了。
冷显这时猛然想到了自己的老娘。
早上听下人回禀,老娘是夜里被梦魇住了,一直在喊着:放开我……放开我……饶了我……饶了我……别吃我……别咬我……
唉!恐怕……老娘也是因心中有鬼、心中有愧,才会被恶梦魇住,醒不过来。
老娘是被梦魇住了,醒不过来;
而自己呢,像是着了魔一般,心神不宁,无法安睡!
冷显将手肘支在桌案上,两手压着额头,只觉得两边太阳穴蹦蹦跳得生疼。
他又想到了傅宝珍,每每他的头疼犯了,傅宝珍都会耐心地为他按压太阳穴缓解头痛……
老天呀!他怎么又想到了傅宝珍?
老娘梦魇了,自己着了魔……
难不成,他们还没有死,还活着,报应就已经来了?
冷显正沮丧地想着,就听着书房外传来脚步声。
忠顺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上面放着四碟小菜和一壶酒、一双玉箸、一只酒杯。
忠顺将托盘直接放到了冷显面前的桌案上,“侯爷,酒和菜拿来了。”
“你退下吧。”冷显吩咐忠顺退下,眼睛都没有睁开。
“是,侯爷。”忠顺听命退到了书房外,随手将书房的门也关上了。
冷显睁开眼,看看面前摆放着酒菜的托盘……
冷显突然好想将忠顺叫进来责骂一顿——
这个狗奴才,就只拿来了这一壶酒!
唉!
但愿这一壶酒,能让自己醉过去;
至少能让自己睡过去也好啊!
冷显伸手拿过酒壶,将酒杯倒满,端起酒杯一口灌下。
酒水刺拉拉地滑下喉咙,冷显皱了皱眉。
都说美酒……美酒,这美酒到了自己口中……怎么是苦的?
定更鼓响之后,冷溶月先打发了陈嬷嬷和赵嬷嬷去睡了,又让袁嬷嬷、落雪和飘雨也都回了自己房里去睡觉,她这里没有留人守夜。
几人离开后,冷溶月就将灯烛全部吹熄了。
又等了一段时间,冷溶月估摸着这些人都该睡熟了,便悄悄起了身,轻手轻脚地从月华轩中翻墙而出。
今夜留在勤兴侯府里保护冷溶月的两名暗卫,此时正隐身在月华轩外的大树上守着。
忽然,他们都听到了些轻微的响动。
仔细看去,原来是他们要保护的那位大小姐,出了正屋的门,一路来到院墙下,直接翻墙出了月华轩,不知要去哪里,也不知要去做什么?
两个暗卫用他们特定的方式打了信号,其中一名暗卫便悄悄地尾随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