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说一边紧张地捏紧了绣裙,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一口气说完了秦老让她说的话,生怕马参军当场发脾气。
毕竟寒州城人人皆知马参军虽为人正直,但脾气古怪又不近人情,头一次当着他的面撒谎,她紧张得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陈直一眼望去,刚好见那姑娘低垂的眉眼,心里没来由地一动,再看自家参军确实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他忍不住出声解围道:“参军,公廨现在也没什么事,要不您先去看看夫人,有什么事肯定是要有您陪着夫人才好……”
这话说到了马蒙的心坎里,他回头赞许地看了眼陈直,神情缓和了几分,见来传信的小姑娘似乎吓得不轻,咳了一声吩咐道:“多谢,我知道了,我现在马上过去。”
临行前又跟陈直说了一声,如果廖运辰今天过来,就说他很忙没时间,谁也不见,不要随便让他进来公廨。
陈直自然应下,那小医女这才战战兢兢地抬头,没敢看马参军,感激地冲着陈直笑了下,转身给马蒙带路去了。
陈直被那笑容晃得一愣,有点没来由的心慌,正手足无措不知作何反应时,那姑娘已经离开他的视线,往医馆赶去了。
他有些懊恼地叹了口气,转身去案卷房整理卷宗去了,脑海里全是刚刚那个小姑娘冲他嫣然一笑的场景,心里乱七八糟的。
马蒙没心思关注他们的眉眼官司,满心都是清言如今的情况,他跟秦老熟的不能再熟,其实根本不用别人指路,这会儿走得比那带路的小医女还快。
那姑娘只能在后面一路小跑才能勉强跟上他,她暗暗惊叹马参军也太重视自家夫人了吧!
马蒙知道她平时的习惯,一进门就径直往里间走,手里佩刀都没放下,一脸桀骜不驯的凶样吓得几个来就诊的病人都站了起来,看清他那张在寒州极具辨识度的脸后才松了口气,默默坐回原位。
马蒙浑然未觉,几乎是冲进了门,看到姜清言正端坐在椅子上,手里端着杯热茶却没有喝,满脸的忧心忡忡。
她心烦意乱的样子看得他的心都揪了一下,火速上前将她抱在怀里,沉声安抚道:“清言,你怎么了?我来晚了,别怕,现在都没事了……”
后进门的小医女只看了一眼就红着脸退了出去,暗道马参军真是不拘小节得有些过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把自家夫人抱的那样紧,可见是有多紧张。
姜清言原本正在思索要怎么和他开口说呢,越想越纠结,越想越羞涩,突然被他这么大阵仗吓了一跳,下意识回抱住他,反应过来之后有些后悔,喃喃道:“我没事啊,你别担心……”
秦老眼睁睁看着马蒙一头扎进来,直接无视他满脸眉飞色舞的笑意和准备打趣他的开场白,冲过去就抱住了自家媳妇儿。
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要看他们小年轻不分场合地秀伉俪情深,他容易吗他?
马蒙完全不相信她的话,还以为她这种时候还在瞒着他,心疼得都快抽抽了。
秦老简直看得一愣一愣的,都快入迷了,反应过来才故作威严地咳嗽一声道:“马蒙啊,你先松手,我跟你说,清言现在可受不得磕碰,你一向手重,别碰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