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化魔眼】。
传闻中蛇发女妖的目光能令人化作石头,【石化魔眼】的特性也具备着这样的效果,在诸多魔眼中也属于广为人知的类型。
结合槲栎一直在搜集【独一无二】的收藏品的行为来看,这或许也能够理解。
一是因为槲栎自身掌握着【石化魔眼】的特性,能够随意解除这份石化状态;二是鹿角虽然珍贵,但其实也不算什么特别稀少的东西,真想花钱也是能弄到手的,但被石化魔眼石化过后状似珊瑚,并且能够随意解除这份状态的鹿角,明显就增加了不少附加价值。
符士德就算将槲栎的办公室弄得一团糟也无所谓,槲栎顶多只是认为降魔局的侦查员办事真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甚至可能还会在背地里笑这些侦查员什么东西也没找出来只会无能狂怒,砸掉一个酒柜难道就能对他造成什么损失了?
毕竟那可是槲栎特地准备的感知锁,确保的就是等闲侦查员近在咫尺进行【灵感回忆】也难以察觉其中的状况,可以当做收藏室也可以当做临时的躲藏据点。
但如果符士德在当时在收藏室里带走了鹿角,那就相当于送给槲栎一个警示,再说了,就算真带回来符士德也没有办法解除上面的石化状态,所以还不如直接散去黑色幽灵,暂时将鹿角留在那里。
“既然右眼的猫眼绿能够觉醒【石化魔眼】,那左眼的猫眼绿呢?”
符士德低头看着这枚被浸泡在玻璃罐子里的猫眼绿,在偷猎的那一夜里从符士德身上被摘下来之后就一直维持着翡翠玉石般的姿态,宛如珍贵的珠宝,猫眼绿的色彩本身就足以让它被当做艺术品。
虽然槲栎事事都要求【独一无二】,但如果只为了这一点,就只移植右眼的猫眼绿以此显得特立独行,也确实是没有必要。
因此要么是移植过程中发现不匹配,或者是这只猫眼绿本身并不符合槲栎的要求,所以才没有移植过去。
符士德仔细端详着这只猫眼绿,甚至想过要不要把自己现在的眼睛挖出来换上这只眼睛看看,如果依靠「死而复生的奇迹」显现,毕竟这原本也是自己身躯的一部分,应该能在死而复生的过程中接续上断开的视觉神经让这只眼睛恢复活力……
但符士德想了想觉得还是算了,这只猫眼绿从离开了自己的身躯之后就已经恒定在猫眼绿的状态上,如果换上这只眼睛,可能也会一直恒定下去,就像槲栎一样的异色瞳。
过于显着的特征只会影响符士德接下来的行动,所以他稍作思考之后还是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不过这只猫眼绿,倒也不是不能够利用起来。
符士德看着这只猫眼绿,以及被自己仿造出来的怀表【猫眼绿】,内心之中逐渐浮现出了灵感。
【猫眼绿】不管制作的再怎么精致,再如何与真正的猫眼绿相似也好,最后抵达的终点也仅仅只是“相似”而已。
和真正的猫眼绿比起来,这件怀表作品依旧略显不足,这并不是技艺上的问题,而是本身的局限性。
但如果其中以真正的猫眼绿作为核心去重构这件怀表,那么这份仅有的不足之处也将迎刃而解,同时所呈现出来的【猫眼绿】,也将有着质一般的飞跃。
从猫眼绿的模仿品成为真正的猫眼绿,将名为【时间】的概念铭刻于目光之中,既是‘猫眼绿’,又是出自于鹿首钟表师之手的怀表作品。
当这份灵感涌现上来的时候,符士德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坐在工作台之前,原本的【猫眼绿】在符士德的手中轻而易举的被拆解成各种各样的混杂零件。
复杂的零件宛如海洋一样几乎将整个工作台给淹没,但这些组成机械结构的零件又很快的在符士德的手中重新组合成全新的姿态。
机械结构在符士德灵巧的手法中互相嵌合,在符士德进行【猫眼绿】的重构时,他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开始再一次进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
仿佛将自身当做薪柴一样点燃,毫不保留的燃烧自身,以此绽放出来的火光照明了那更高的世界!
在色彩、线条和结构所组成的世界中,呈现出更为微小的事物,仿佛整个世界都是无数的钟表零件所构成的视界再一次显现于符士德的眼前。
符士德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在心中迸发出来的灵感是寻常钟表师穷极一生也难以做到的,换做他人,只能够在尝试着实现这份灵感的过程中一次又一次的碰壁,最终意识到能力上的不足而止步在途中。
但符士德为了实现自己心中迸发的灵感,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将自己的状态也调整到了曾经所见过的最高峰——他不清楚密涅瓦机关里的工匠是如何设计灵能武装的,也不清楚千年派系中那位千年公是怎么制作钟表的,他只知道自己曾有幸见过鹿首钟表师眼中的视界。
——“迸发灵感的设计和将其实现的创作,是灵魂具象化的过程。”
那是鹿伯父将自己的灵魂具象化的展现,也是符士德此刻践行的道途,在黑雾环绕之下,符士德不断地死而复生,在一次又一次的生死轮转之下,一枚令时光也不由得驻足停步的【猫眼绿】便呈现在手中。
“时矣止之。”
符士德缓缓开口,呢喃般为这枚全新的猫眼绿确定了名字。
【猫眼绿·时矣止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