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刁知府未曾交集过,之前还送了文房四宝,如今又亲自来拜会,着实出乎意料,心中亦喜亦忧。
“儿啊!何事如此惊慌啊!”正在他忐忑之际,踩弄着纺织机的老母亲停下了,端了一杯茶,关切地问询道。
“阿母,孩儿无事,只是关乎前途,颇有些紧张!”薛远勉强笑道。
“你啊!失了平常心!”母亲放下茶水,双眸中满是岁月的平静,“前些时日你不过是一介书生,今日则成了县丞、官人,从白袍换了青袍,还不够吗?还有甚所求的?”
“孩儿明白了!”薛远点头,眼眸中一片清明:“欲壑难填,官途漫漫,须步步为营,才能走的更远!”
“我儿懂得就好,你父为官十余载,不断地求官升官,到头来却是丘刀结果了性命,家里中落,你我母子勉强度日!”老母亲露出了一丝笑容,很是欣慰地样子。
“老爷,张县令拿着礼物前来!”
“赵刺史家人拿着拜帖求见!”
“县里孙通判求见……”
“这……”薛远有些讶异,这才过去多少时间,那些官员们就跟闻着鱼腥味的狸猫一般,寻了过来。
“就言我有病在身,不便见……”话音未落,他脑袋就挨了母亲一巴掌,委屈地抬起头,一脸的迷茫。
“我是让你不要被官位迷失了眼睛,而不是让你拒绝同僚来往,得罪上官,人情往来乃是为官之道,难道你要多年徘徊在小小的县丞之位吗?”
“你父可是县令啊!你可不能低于他——”
“孩儿知道了!”薛远重重点下头,表示明白,阿母不愧是做过县令夫人的女子,懂得真多,比自己的死读书强太多了。
于是,用了两个多时辰,薛远才见要了来访的客人,一脸疲惫的坐着,而他的母亲则拿起笔,对着满屋子的礼物,进行一一记载,兴致勃勃,毫无疲倦之态。
“阿母又是作甚?”薛远疑惑道。
“官场之上,须得礼尚往来,你今日收了他人礼物,明日人家有事,须得还过去,这才有了情分,你做官数月难道还不明白吗!”母亲的话语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孩儿读书多年,哪里懂得这些道道!”薛远笑道:“母亲做这个县丞,倒是绰绰有余的哩!”
“哼,你父在时,他这个县令,也是我多方筹谋的,乃是他的幕僚!”母亲骄傲地说道。
“老爷,老爷——”仆人口干舌燥地跑了进来,说道。
“怎么了?”
“宫里来人了,宣您觐见呢!”
“呀——”母子二人同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