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自然就要打官司,可想而知,身无分文,又年老体衰,他的弟弟反而输入胥吏们大量的钱财,官司自然打输了。
没奈何,这个人没有办法,带着仅有的一点资产,再度返回楚国,想重操旧业。但是生意做得很是不顺利。老人越想越生气,一年半载后,听闻审案并不归县衙老爷管了,而是归通判老爷,心中多少活泛开来。
虽说递了状纸,但商人却并不抱太大的希望,一来天下官吏一般黑,二来,他身无长物,只能勉强过活,所以只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希望断绝,只有这一途了。
却说这南海县判官乃是番禺县人,虽然同处于一城之下,但广州城何其庞大,番禺县的人脉难以利用,况且京都之地,勋贵颇多,小小的县判官,并不让他们放在眼里,只有承天府判官才能让他们稍微抬眼相看。
周玉海虽然不是进士出身,但若是元从之臣,属于商会的主事,读过几年书,心思活络,跟随入了京,由于是开国不久,制度简陋,因少府监改革裁员,于是就走通了门路,从少府监外出任了判官。
判官从七品,虽然隶属于知县,但却拥有独立权,范围之内,知县无权干涉,只能提出异议,打发重审,过程是一律不得过问的。
所以,商人告状的时候,哪怕知县递了信件过来,周玉海也一概不理,反而仗着天子门人的身份,硬怼了一句,让知县好几天吃饭不香。
“这周判官,着实是个神仙人物,只是看了一眼状纸,就明白了所以然来,心中已经笃定事情真假,明面默不作声,把那商人的胞弟请来,好生招待,暗地里却派人去访问乡老里正,以及亲戚好友,记下好几箩筐,然后选个吉日,当堂会审!”
“你们猜怎么着?”汉子喝了一口酒,解了解渴,看着周边围来的一大群人,还有许多身着绸缎长袍的,心中更是得意。
“怎么着?”有人配合地问着。
由于讲的由浅入深,颇有几分小说的成分,又比较离奇,李嘉的心思也慢慢投入。
“嘿嘿,周判官直接拍桌子,说道:‘你小子几十年来,一直街头乱混,田无二亩,宅无直有兄长照顾才娶妻生子,如今平白无故地得了几亩豪宅,又有上千亩的良田,肯定是山岭的强盗,掠夺无辜百姓,不然怎么突兀的有如此多的钱财?’
那小子直喊冤枉,周判官则道:‘你看这些,都是乡老里正,亲人好友的口证,你平日又无积蓄,定是是贼人处得了脏款’。”
“这小子瞬间就慌了,若是不解释清楚,被按下通贼多罪名,一家老小可得进监狱,甚至量刑大些,就得砍头,他立马跪下,解释不清家产来源,只得将吞没兄长家产的说了出来……”
“这可真是青天大老爷啊!”周边人纷纷点头,赞叹道。
在这个世道,缴税纳粮服兵役,都算是正常的,死人倒不至于,但却是诉讼之事,轻则倾家荡产,重则破家灭门,若非必要,绝对不去县衙,能让族老解决的,就绝对不去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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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状这件事,反而成为了有钱人的专利,尤其是经济繁荣的大城市,有钱人乐于花钱请讼师,勾结官吏,诉讼问题一直极多,一直治民有术,而诉讼不通的官吏而言,却是不胜烦扰。
所以,农村小城诉讼不多,有数的大城诉讼繁多,谓那些状师为讼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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