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司马欣确实是个人物,极擅审时度势且能屈能伸。
现在刘季和曹参两人还仅仅只是被嬴高收为亲随,司马欣这个司马氏的嫡子就立马主动前来道歉缓和关系。
如此看来,原本的历史上司马欣在先是叛秦降楚,随后在楚汉之中反复横跳,最终死后还被刘季挖出尸体斩下脑袋悬挂家乡栎阳城门上示众,似乎也不用太过意外了。
放得下面皮,拉得下身段,只是岳不太好,选择一错再错。
希望这一世有自己提点,希望司马欣能够得善终吧。
嬴高之所以出声将司马欣留在身边做亲随,章邯同司马欣之间的关系是个重要原因。
反正也只是顺手为之的事情。
这厢刘季正欲接话,就见身旁一直默不吭声的曹参突然起身行礼道:“人见过公子。”
却是曹参听到嬴高这木屐踢跶声,扭头就见到一身奇装异服的嬴高正在几人身后不远走来。
这身衣袍虽很是怪异,不过
“人见过公子。”
刘季和司马欣来不及多想,同时从地上跳起来躬身道。
嬴高笑道:“没有外人,不用如此多礼。”
嘴上着,嬴高已经走到篝火旁,左右看了看,随便选了块先前司马欣等人搬来的石头坐了上去。
嬴山站在嬴高身后,一双眼睛不断地从司马欣、刘季、曹参三人身上扫过。
对司马欣收受钱帛私放项梁的事情,嬴山也知道,自是很是看不上。
至于刘季和曹参两个吏,一步登被太子纳为亲随,嬴山虽然不敢反对,不过从心里是持着保留意见的。
“都坐吧,在外没那么多讲究。”
眼见司马欣三人都躬着身站在那,嬴高只得再次道。
“喏。”
司马欣、刘季和曹参三人拘谨的挺直了脊背半蹲半坐。
不过很快,三人很干脆的连那贴着屁股都不敢了,又热,大滴大滴的汗水滚滚而落,很快就经三饶衣襟浸透。
无他,嬴山那如刀锋般的眼神一直都在三人身上蹭来蹭去呢。
刘季和曹参两人如今也知道了嬴山的身份,司马欣自是早就清楚。
皇帝陛下亲卫铁鹰剑士十二尉中的一尉都尉,如今是太子身边的贴身亲卫。
虽仅只是都尉,手下也仅有不过百余铁鹰剑士,可是嬴山这个铁鹰都尉怕是一郡郡尉都远远不如。
而又因为是皇帝或者太子身边的心腹大将,嬴山的分量实则比之李信也不妨躲让。
这样一尊大佬,如今却用这样满是审视的眼神不断地盯着自己等人,司马欣、刘季和曹参三人怎还能淡定。
更不要今后还要经常在一起打交道,三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得罪这位大佬的。
三人那不断闪烁、不由自主瞥向自己身后的眼神,嬴高自然看到了。
“嬴山,这三人吾比你清楚,无需如此,你也坐下吧。”
嬴高头也不回的无奈道。
“喏。”
果然太子是清楚那两个吏的底细的,嬴山心里想着就在嬴高身侧席地而坐,眼睛自是也不再审视司马欣三人。
“汝等也无需如此紧张,轻松些,看看衣襟都被汗水打湿了,好好坐着吧。”
等到嬴山坐下,嬴高看着司马欣、刘季和曹参三壤。
“喏。”
听到嬴高这话,嬴山也不再看三人,让三人如蒙大赦,这才老老实实的席地而坐。
石头还是不用了。
嬴高这个时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打量身前三人。
之前在当阳码头,三人都是披头散发、衣衫破烂、鼻青脸肿,嬴高没有多看,也不好多看。
在船上的时候,嬴高不好对刘季和曹参多关注。
如今都坐在篝火旁,三人就在对面,自是无妨。
此刻三饶状况显然要比在当阳码头强多了。
司马欣自是不不用多,除了有些脸上还有些青肿外,倒也恢复了几分司马氏嫡子的神采。
所以嬴高主要打量的还是刘季和曹参两人。
曹参身材高大,看起来就是极为严肃的一个人。
而这位据游手好闲的亭长,三四十岁的年纪,长颈高鼻,三尺美髯打理的油光水滑,眼睛尤其闪亮深邃。
不得不,在他最为自豪的美髯衬托下倒也还真算得上一个中年俊模
对这位亭长,嬴高真正是神往许久。
原本以为还需要很久才能见到,不曾想命运就是那样妙不可言。
不仅仅是因为这位亭长承秦制开创了大汉这一国祚数百年的庞大王朝,更因为这位亭长影响了后世两千余年的历史。
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是出自陈胜之口,可是真正将这句话实现的却是这位亭长。
在这位亭长出现前,无论夏商周,亦或是春秋诸侯、战国七国,王侯将相真正是有种乎的。
尤其是王位,真正是要讲究血脉的。
血脉不正,位就无缘。
所以,在汉以前,即便各国诸侯屡有夺位之乱,但是真正有资格争夺王位的,必须是王室血脉才校
即便再有权势的大臣,若是出身布衣,顶多也只是“挟子以令诸侯”罢了,却不敢真正越过雷池、自行加冕的。
谁要敢这样做,不朝中大臣不会认,就连黔首布衣也不会听从。
正是因为这位出身黔首布衣的亭长,才将陈胜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真正落到了实处,为后世无数的黔首布衣做了表率。
后世两千多年的华夏史,才会有一个个出身卑微的人杰揭竿而起,成为下共主。
现在这位亭长阴差阳错之下就这样成为了自己的亲随,若是自己不死,想来这位亭长应该是不会有机会趁势而起的了。
所以,嬴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到来,会不会让血脉的传承更为稳固,会不会扼杀后世无数的人杰雄心壮志。
嬴高这边盯着刘季神思飞扬,那厢被看的刘季开始还不觉得什么,时间久了却是心中的惊恐愈来愈盛。
刘季不知道太子为什么不话,就是一直盯着自己看。
什么龙阳之好,刘季自然是不敢乱想的。
他想的是,是不是因为吕氏之事让太子对自己不满。
哄传下闹的沸沸扬扬的皇帝身世之事,其中一个主角儿可就是文信侯吕不韦啊。
刘季自然不会认为事情是真的。
可是这样一盆脏水,实在是让始皇帝面上无光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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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太子是怎么想的?
这一刻,刘季感觉自己成为太子的亲随似乎也不是那么香了。
可是他敢拒绝么?谁又能拒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