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个客栈弄这么高的门槛做甚!”杜行舟没开口,杜嬷嬷先给她把理由找好了。
荼白只觉得肠子打结,嘴巴发酸憋的着实辛苦,快步先下去了……
马车是租来的,上了马车,顺着街道就往秦子安家去了。
杜行舟挑开车帘,从里面往外看去,街上的店面还和以前一样,杂货铺的老元头不管四季如何,都躺在躺椅上,他儿子还是前在柜台后面。
想来不多时,元家的儿媳妇又要揣着瓜子出来嗑了,然后又会被元掌柜的老妻骂回去。
再往前,姻脂铺的俏郎君还是那样的迷人,看那小眼,都描的快飞起来了,那个腰扭的,一看就知道,他的好伙伴这两天极为宠爱他。
绣庄的老板娘,一如既往的泼辣,她的那个落魄的前相公又准时准点的过来,依然是长袍,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以前那件,都洗的发白也看不出颜色来了。
这书生叫张生考学之前因家中贫困娶了绣庄家的小姐,就是现在的老板娘。
听说刚成亲的时候,两人也曾经恩爱过一阵。
好景不长,在婉娘子生了第二个闺女后,张生考上童生了,一夕之中,张家母子就变了脸,开始嫌弃起婉娘来了,只是还想着借她家的银钱考学,也不是太过苛刻。
又过了三年,婉娘子第三个姑娘落地后,张生考中了秀才,张家也变了脸。
一封休书,不仅把婉娘子和三个女儿赶了出来,还吞了婉娘子的嫁妆。
婉娘子的爹就是这样活活给气死的。
坊间传闻最多的就是当年张生他娘跑到婉娘子爹的灵堂上大骂的话,“你家闺女克夫,若不是娶了她,我儿子就是举人也是考得的,不下蛋的母鸡,只知道抱窝咯咯叫,三个赔钱货,硬生生坏了我儿的运道……”
邻居都看不过去,要拉着她离去,她撒泼打滚又闹了一场,非要婉娘子再给上一百两的损失费,叫什么送衰费。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
婉娘子的娘是个口笨的,一进竟哭晕了回去。
婉娘子出来,拿着棍子在粪坑里搅了搅,往张生母亲的嘴就戳了过去。
“你是下蛋的母鸡,专门勾着鸭子下鹅蛋!”
婉娘子本就是个泼辣的性子,只是这些年被父母压制着。
婉娘子的父母觉得张生是个有前途的读书人,是自己家是个商人高攀了人家读书人,就总迁就着张家,婉娘子孝顺,一直顺着自己爹妈。
现在自己被休回家了,父亲被气死了,母亲也气晕了,本性上来,直接开打。
街坊邻居们都拉着张生母亲,口里劝着婉娘子,闹了一场等婉娘子出足了气才放走张生娘。
张生也不是没有去报官,只是他这品性让人不齿,让衙门的师爷三言两语的又给哄了出来。
张生要是拿着婉娘子的嫁妆好生过日子,现在怕也是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