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医生叮嘱过,你目前还不能进食进水,实在渴得不行,只能用棉签沾点水在嘴唇上缓解一下。”傅修砚拒绝她的请求同时给出了解释。
“可是我实在渴得不行了,你就让我喝一口水吧……”云月霓浑身疼痛,连翻身都困难。
“我知道你渴,忍一忍吧,熬过今晚就能喝水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里似有一股安抚轻哄意味。
沈听诺听出来了,默默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没有像上一世一样心痛或者嫉妒,要换上一世,她早就冲进去闹了。
顾肆也一直留意着沈听诺的反应,发现她的无声举动,他拳头紧了紧。
她这是心痛了?
他感觉呼吸微窒,没再待下去,一言不发地扭头走人。
发觉顾肆也走了,沈听诺赶忙跟上。
“怎么走了?我还没看够呢!”
顾肆也没好气,“我没有偷看别人你情我侬的恶心癖好。”
沈听诺:“……”
他这意思是说她有偷看别人你情我侬的恶心癖好?
沈听诺抿了抿红唇,小脸一拉,不高兴了。
“站那做什么?不走吗?”等电梯的顾肆也侧目,望向落在后面的倩影。
“你骂我,我不跟你一起走!”沈听诺说道。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顾肆也愕然。
“你刚刚说我有偷看别人你情我侬的恶心癖好!”沈听诺指出他的不对。
顾肆也默了。
好吧,他是说过这样的话。
“你给我道歉!”沈听诺气呼呼道。
“不道。”顾肆也盯着下降的电梯,硬气说道,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沈听诺气得够呛,上前夺下他肩头上的大提琴和小背包,刚好电梯来了,她看也不看他,跨步进去,然后死命按着关门键。
顾肆也就站在外面,也没有说进去,只静静凝看着女孩板起的小脸,直到电梯门彻底合上,他都没有阻拦。
少年不仅没有道歉,也没有上电梯,沈听诺鼓着腮帮子往外吐着长气。
大坏蛋,她再也不要理顾肆也了!
说她有偷看癖好就算了,还说她恶心!
什么人啊,她就是想听听看那俩人有什么秘密不,好抓住他们的把柄。
现在好了,啥也没听到,还被气得不要不要。
她发誓,再也不要理顾肆也了!
被留在四楼的顾肆也,看着电梯下降的数字,他烦躁地抓了抓后脑勺。
“艹,欠你的!”
暴了一句粗口话,来不及等第二趟电梯,他转身疾步朝楼梯的方向跑去。
到达一楼的沈听诺,心情仍旧很差,她抬脚踏出电梯,穿过大厅准备离开医院。
在她闷头走着路时,一道修长身影从左侧快步走来,许是在走神中,双方就这么撞上了。
医院地板很滑,沈听诺穿的又是拖鞋,被这么一撞,她脚下打了一个趔趄,加上不想摔到肩上的大提琴,她整个人笔挺挺往地上摔去,还是侧摔。
密密麻麻疼意从右肩上传遍全身,她疼到失语的程度,觉得自己今天是倒霉到家了都,走个路都能被撞上!
撞到人的姜淮也好不到哪里去,他挺直的鼻梁刚好就撞到大提琴箱上,酸疼袭来,温热血液咕咕往他鼻腔里冒出。
“该死的!”
低头抹着鼻血,他诅骂出声。
刚刚一直沉浸在终于说通爷爷让他娶云月霓为妻的幸福里,一时没看路就出了岔子。
他这些天真是血光之灾不断,虽然这次是他不看路在先。
沈听诺坐了起来,哭着一张白皙的小脸,揉着又麻又疼的肩膀。
“喂,是你先撞的我,不道歉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啊!”
她鞋子都被撞飞不知道哪里去了!
好在大厅没什么人,不然非招笑话不可。
姜淮的鼻梁骨疼得厉害,生理泪水控制不住落,而鼻血还在滴滴答答地掉,光顾着擦眼泪和鼻血了,狼狈不已。
还在抱怨中的沈听诺,耳尖听到隐忍的啜泣声,她偏眸,只能看见男人低垂着脑袋,双手在不停地抹着脸,有血又有透明液体,似乎是眼泪,哭泣声也是他发出来的。
沈听诺吓了一跳,埋怨的话噎进了肚子里,赶忙来到男人面前,手足无措地问。
“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
姜淮没抬头,也没有说话,只继续低着头,双目紧闭,试图缓过那一阵疼意,双手没忘记抹眼泪和鼻血。
沈听诺见他不说话,又注意到他手上抹的眼泪和血越来越多,她急得不行。
“你、你别哭了,是你撞上了我,可不是我撞的你,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哭上了?!”
而且他一个将近一米九的大高个,哭成这样,她好害怕!
姜淮只觉耳边“嗡嗡”的,分辨了一下对方的声音,他确认撞到的是个女孩,但她说出口的话使得他有些羞恼。
他才不是在哭!
只是太疼了,生理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尤其是伤的位置靠近泪腺!
“我没在哭!”
他从牙缝里挤出含糊字眼,声音满是哭腔,这话半点说服力都没有。
沈听诺:“……”
她无语地看着男人抹眼泪停不下来的手,嘴角抽了抽:“所以你现在抹的是口水吗?”
姜淮动作一滞,手背筋“突突”鼓起,又接着抹着脸上的湿润,咬牙回道:“没、错!”
要不是鼻梁太疼,眼睛睁不开,他绝对要抬头狠狠瞪一瞪女孩。
“抱歉啊,把你哈喇子撞出来了,不对,是你撞我,把自己的哈喇子撞出来了。你牙没掉吧?看你抹这么多血,需要我帮你叫一下护士吗?”沈听诺歪头,想看他是不是牙齿出血了。
姜淮忍了又忍,回了一个“滚”字。
“是你撞的我,现在又让我滚,可不是我不帮你的忙。”沈听诺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赶忙从地上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