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蔷柔本就够让她心烦的了,长着一副狐狸媚人的样貌,在学校里独来独往,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天之娇女宇宙中心。
那群男生也是瞎了眼了,竟然围着这种货色团团转。
现在又来一个她的表亲,莫名其妙给了她一耳光。
杨潇越想越气,她身体微颤,牙关咬得咯吱作响。
可她一直拿夏蔷柔没办法,只能平时碰到了在嘴上痛快两句,但夏蔷柔通常也不会反驳,只会说啊对对对,是,嗯嗯。
一想到这里她就更怒一筹,那种感觉简直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不清楚夏蔷柔这个北方人家里到底是什么背景,但直觉告诉她一定不简单。
之前那个高年级的女生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她得找一个办法,悄无声息地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她要亲眼看到夏蔷柔哭着向她跪下求饶!
连着那个姓苏的一起!
“你停在这干什么?”杨潇冷冰冰地开口,“今天这事必须得办完,不然我打电话让别人来接我。”
学校之外追她的人很多,这辆法拉利走了,另一辆保时捷就会紧接着开上来。
“就是这里。”
李默目不斜视地盯着车外,雨水打在挡风玻璃上又徐徐斜着流走,留下细蛇般的水痕。
“这里?”杨潇狐疑地看了一眼窗外。
这里就是普通的街道,甚至不是大马路。
街道上的门店都紧闭着,梧桐树的枯枝像是坟墓中伸出的腐烂肢体,只有路灯幽幽地发着暗黄色的光。
“对啊。”李默靠在座椅上,长吁了一口气。
“你发什么疯呢?”杨潇将手中的提包摔在置物台上,“你看这里有人么?”
“老子没时间跟你瞎糊弄,我现在就走!死胖子装个屁啊?”
杨潇说着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就要拨号。
李默沉默了。
他将头枕在背椅上,扭头静静地看着杨潇。
眼神里的那种讨好忽然间烟消云散了,李默顷刻间仿佛换了一个人。
“你、你要干什么?”
杨潇眼角微微抽动,下意识地察觉了不对,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她忽然慌了,一边后退想要拉开自己和李默的距离,一边用手在背后试图开启车门。
可车门像是锁死了,怎么也抬不起来。
“你知道我爸是谁么!”
杨潇虽然害怕,却依然恶狠狠地放话。
“你要是敢对我做什么,我一个电话能让你在都容市混不下去!”
李默依然静静地看着她,面对杨潇的威胁他不为所动。
“我可没说过,我带你见的一定得是人啊。”
李默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变得犹如幽灵般缥缈。
“你什么意思!?”杨潇先是愤怒瞪了李默一眼,而后眼中的怒火瞬间变成了畏惧。
“它刚刚听到你的声音咯,你心里的声音。”
“它?”杨潇惊恐地四下张望,可周围只有连绵不绝的雨声。
“下雨的时候啊,它无处不在。”
李默抬头望向漫天的黑雨。
他随手打开前照灯,法拉利的挡风玻璃变成了一面镜子。
杨潇的目光不自觉地被吸引了。
她颤抖着看向玻璃上映出的自己......
那张姣好的脸上,此刻赫然覆盖着半张滑腻肿胀的蠕动物!
它挥舞着分辨不清的腕状器官吸附在杨潇的半张脸上,脓肿漆黑的躯体不断地变换着诡异的形状,像是新鲜剖出的心脏那样微微起伏。
杨潇惊恐地尖叫,不顾一切伸手抠向自己的那半张脸,想把这团东西从脸上摘下来。
可她摸到的只是自己空荡荡的脸。
她的脸上什么都没有。
然而恐惧早已占据了神智,长长的指甲疯了似的抓破眼角和脸庞,鲜血顺着杨潇的脸廓缓缓滑落,却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与此同时,镜中那团黑色的诡异肉团正在逐渐胀大,从漆黑逐渐变成仿佛瘤子的粉嫩肉色。
“摘不得,摘不得。”
李默和颜悦色地柔声说着,将杨潇的挥舞的手按了下来。
“宝宝,太岁可是好东西呢。它吃了你的恶意和仇恨,一定能帮你实现心愿的。”
杨潇却也像是接受了似的,她不再歇斯底里地尖叫,缓缓放下手来,只双目无神地盯着镜子。
而镜子里的那个杨潇也端庄地坐着。
穿着昂贵的衣服,戴着昂贵的首饰,肌肤细滑娇嫩,像一位讲究仪态的大小姐。
只是大小姐的整个头颅,已经被那团蠕动的肉瘤子彻底包裹住了。
镜子里的肉瘤如同心脏缓缓搏动,瘤表面刀割般的口子不断流动着,安静的空气中有某种吸食的空洞细碎声。
李默默默地坐了回去,车门抬起,冰冷的雨水洒落了进来。
他发泄似的松开领口,仰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发出痴癫的大笑。
“妈的,要不是为了赚你那点钱,老子犯得着被你呼来唤去?还他妈敢打我?还叫我死胖子?”
他扭头,眼神阴鸷,随后恶狠狠地一巴掌抽在杨潇的脸上。
他顿了会儿,觉得不解气,抬起手又接连抽了好几个。
耳光声哐哐作响,在杨潇脸上留下错乱红肿的印子。
可杨潇却像是被切断了吊线的人偶,目光呆滞,一动也不动。
“操你妈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李默怒睁着眼睛,仰头对着漫天坠落的黑雨怒吼。
“我都给你带了多少个人了?这他妈的是第二个高中生!上次那个姓柳的人头钱还没给,你他妈的赶紧打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