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因纽特臭小子,”男人说,“别看他长得像女孩,实际上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孩!他混迹在死马镇的任何地方,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也没有人愿意收养他。”
说到这里,男人一脸坏笑地看向秦尚远:“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被他骗了?总是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骗取人的同情,这种招式都用烂了,也只有外地来的游客才会中这招。”
“这么冷的天,她不会被冻死么?”夏蔷柔担心地问。
“别小瞧他,鬼孩就算脱光了站在死马镇的雪地里也不会有任何意外。”男人说,“他总是念叨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比如我之前说的‘黑德镇’,就是他告诉我的。”
“黑德镇是那个孩子告诉你的?”秦尚远疑惑。
“是啊,但一听就是假的,北边什么都没有,连一只野兔都看不见,别说什么小镇了。”男人翘着二郎腿,“不过我在这里没事也是没事,听些这样的传说,偶尔还挺有趣的。”
“你们不会对这种虚无缥缈的地方感兴趣吧?”男人接着说,“我劝你们还是去温暖的地方旅游,这里除了雪就是海,看不到尽头的。”
值班室的门将呼啸的风雪隔绝在外。
秦尚远带着夏蔷柔走出了门。
“现在怎么办?”夏蔷柔问。
“这个‘鬼孩’一定不简单,听这个胖子的形容,哪有人被脱光了站雪地里还没事的?”秦尚远思索片刻,“我们先找到他再说。”
......
死马镇,某个不起眼的巷口。
希拉前后张望了片刻,确定周围只有茫茫的雪雾之后,才放心地扒开一堆腐朽的铁皮,七拐八绕地钻了进去。
这里是希拉的“家”。
床、暖气、火......各种在这个极北之地堪堪维持生命运转的东西一应俱全。
除了吃的。
早些时候,死马镇还有很多来往的石油工人,希拉可以捡他们不要的东西吃。
但现在死马镇人都走光了,镇上的垃圾桶比希拉的脸还干净。
所以他就只能利用自己人畜无害的外表来骗取别人的同情。
希拉不知道自己是从哪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的家人是谁。
他只知道自己一睁眼,就躺在雪地里。
然后就是漫无目的地跋涉。
来到了死马镇。
希拉一直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个声音在指引着他,要他朝某个方向走。
而这个方向,就是死马镇北方的雪原。
那里有一条丝线牵引在他的腰间,仿佛命运一般召唤着他。
只是希拉试着去了很多次,但最终都无获而归。
所以他就只能一直像条狗那样活在这座小镇上,永远等待着下一个可能的机会。
希拉在各种棉絮堆成的床上躺下,听着篝火的声音准备入睡。
这里没有白天和黑夜的概念,他从来都是累了就睡,醒了就走。
但忽然间,一道掠过夜空的黑影引起了希拉的警惕。
那群人,又来了?
希拉脊背一凉,猛地坐起身来,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鹰隼锁定的猎物。
那群偷盗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