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孩子内心的恐惧还是被引发了。
他紧紧地抱住夏寒星。
“不可能的!寒星!你不会死的!”夏素月慌张地喊,“老叔!老叔!”
但宅子就像是忽然间空了一样。
没人回答他的求救。
“哥哥,你的妻子32年后……也会死。”夏寒星接着说。
夏素月已经听得满头大汗。
年仅七岁的他,还没能完全理解这些字句中的可怕之处。
而此刻的夏寒星变得像是只受伤的幼兽,躲在夏素月同样稚嫩的怀抱中颤抖。
“你将来会成为家主,然后父亲也会死掉。”
她颤抖着说。
“你的女儿……也会死去。”
那双猩红的瞳孔里流出泪水。
夏寒星的眼神忽然成熟了,变得不像个六岁的孩子。
夏素月低头,朝着妹妹看去。
那双猩红的瞳孔旋转着,像是要把他也拖入深渊。
“哥哥,这是我们的……命运啊!”
......
夏素月早已经记不清,那一晚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
他只记得,那晚的月光苍白得像是素纸。
原本保护着妹妹的他,最后却在妹妹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那之后,夏寒星就像变了个人。
琥珀色的眼睛里再没有了孩子应有的活泼,反而沉稳得像是个大人。
而整座宅邸之中,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都默契地不再去谈论这位“大小姐”。
夏素月依旧每天去给妹妹送饭,但妹妹不再跟他撒娇了。
看他的眼神中,也总是带着一股说不清的忧伤和怜悯。
就在那年冬天的某个晚上,夏素月亲眼看到他送给夏寒星的那只名叫“乔治”的小熊活了过来。
那只熊身体深处发出了恶魔的声音。
字里行间,像是在感谢夏寒星救了它,要给出自己的回报。
可夏寒星却说,想要跟它签订一份契约。
“32年后,我的女儿会出生……”
夏寒星眼中旋转着曼陀罗般的猩红,朝着小熊“乔治”缓缓开口。
“那时的她,已经为了心中所爱而被命运打上了窃贼的标签,也因为这个家族的命运而不堪重负……”
“赛特先生,我要你给她力量,让她走向毁灭。”
“毁灭?”毛绒熊的玻璃珠眼中竟然折射出了不解的情绪,“您要您的女儿走向毁灭?”
“爱她的那个男孩,会让她再一次重生,”夏寒星淡淡地笑着,“但只有主动走向毁灭,才有机会得到新生,骗过命运。”
“骗过命运的机会只有一次,”被叫作“赛特”的毛绒熊不解地问,“您为什么不留给自己呢?”
“我可以被命运束缚,被命运杀死,但我希望她能得到自由,自由地去爱,自由地活着。”
夏寒星笑了笑。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我爱她。”
赛特熊点了点头。
“赛特先生,你本应该去的时间是1299年前。”夏寒星又说,“你要找的那位万魔殿的女爵,此刻应该还在长安城吧?别再迷路了。”
“代女爵殿下感谢您,尊敬的夏寒星女士。”赛特熊像个绅士,微微鞠躬,“这是潘地曼尼南在夏家欠下的债,恕我们将来再还。”
随后红光消散,毛绒熊变回了“乔治”,安静地倒在了地上。
“哥哥,”夏寒星转向夏素月,那双猩红的眸子缓缓转动着,“记得32年后将风核质,从蔷柔身上取下……给小柏吧。”
“风核质?蔷柔……小柏……?”
七岁的夏素月喘着粗气,内心深处只剩下无尽的恐惧。
对妹妹口中早已经注定的“命运”的恐惧。
他稚嫩的脸抽动着,含着哭腔发问。
“......她们是谁啊?寒星,你在说什么啊?我、我听不懂啊!”
“只有这样,才能同时将蔷柔和小柏,从她们各自的命运中拉出来。”夏寒星缓缓拉住了他的手,“当然,最重要的纽带,还是那个秦家的孩子。”
“哥哥,你现在不懂没关系,”夏寒星轻声说,“以后你就会理解了。”
“哥哥……就算是死,也不要做命运的奴隶啊。”
“哥哥......你知道么?奴隶的代价,远比死亡更可怕。”
“哥哥……所有人都被骗了。”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