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天寺,署堂。
“迅鹰来书!”
通传入堂。
“封印已破!魔骸复苏!向蜀而去!”
“芙罗拉已前往追击!”
“黑焰席卷皇宫,银虎卫前往阻击!”
“长安城内,鬼级灾害!”
堂内一震。
“怎么可能!”
秦尚远一把夺过鹰书,确确实实是妹妹的笔迹。
“传音界司!”夏虎萌对着堂外众人吼,“银虎卫!迅速集结,前往大明宫!”
“是!”
堂外的声音整齐划一。
夏虎萌拿过秦尚远手中的鹰书,拍到通传手里。
“为我披甲,备马。”
通传受宠若惊,连忙点头:“是!”
很快,泛着银寒的明光甲被几个通传合力抬了过来。
夏虎萌在堂内众人的目光中静静踏向门外。
通传协助,她熟练地穿上了威仪具足又华丽至极的甲胄。
锋利的盔甲边缘勾勒出她温柔沉静的面庞。
秦尚远瞳孔动了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是那位驰骋沙场的女天将。
夏虎萌犹豫了片刻,摘下甲架上孤零零的铜雕鬼面,戴在战盔下。
狰狞的鬼面遮住女人清秀的面孔。
就和两百年前北齐的兰陵王一样,女天将在一开始,也是要戴这样的恶鬼面遮住脸的。
只因为这样温柔的面孔,在战场上无法震吓敌人。
但后来,她在一次次战争中养出了戾气和凶光,先天魔灵也随之而来。
她仅靠眼神就能吓退敌人,也便不再依靠这张铜雕鬼面。
可如今她又戴上,并不是因为心血来潮。
而是不愿意让心上人看到她的眼泪。
夏虎萌哭了。
眼泪温热,在狰狞的鬼面之后安静地滑落。
她压住哭腔,冷冷地说:“秦尚远,带着蛮儿她们回去,那具魔骸,也只有你能解决。”
没得选了。
只能这样。
“拿拨杆来……”夏蛮儿的声音断断续续。
斋藤一叶赶紧拿过拨杆递到夏蛮儿手中。
细弱苍白的手颤巍巍握紧了拨杆。
夏蛮儿喘着粗气,用尽全力,在沙盘的坊街上划下几个点。
“界司守住这些地方,配合小满哥哥的炼金之术,可保长安……”
堂内静了一会儿。
都虚弱到这样的地步了,夏蛮儿竟然还在思考,要怎样保住长安不受侵袭。
哐当。
拨杆落到地板上。
夏蛮儿倒在斋藤一叶的怀里,喘息着:“快……”
斋藤一叶回头:“快传鹰书!”
通传此刻也有些慌乱了,即刻跑向了望楼。
“阿姐……”
夏蛮儿的眼里,穿着明光甲的将军越发高大。
她笑了笑。
“武运昌隆。”
鬼面之后的夏虎萌低垂眼帘,泪痕未干。
“蛮儿好好休息,阿姐回来再陪你。”
“嗯……”
说完,夏虎萌持刀走出了策天寺。
正要跨上马时,她忽然顿了下。
身后有人跟着。
“虎萌。”秦尚远的声音。
“……”夏虎萌转过身。
男人将一串佛珠放到了她手里。
“这是什么?”
“定情信物。”秦尚远说。
“秦尚远的定情信物,还是秦厌的定情信物?”夏虎萌问,“给苏柏的,还是给夏虎萌的?”
“都是。”
“花心。”
秦尚远正哽咽着,笑了。
秦尚远伸手,摘下那张冰冷狰狞的鬼面。
女人风华绝代的面容露了出来。
泪水如断线的珠子在她的面庞滑落,从他出现就没止住过。
夏虎萌愣住了。
琥珀色的眸子闪了闪。
显然没想到秦尚远会这么做。
她脸上红晕蔓延,一拳捶在了秦尚远胸口。
“呃!!!”
天生神力轻轻一拳也不是盖的。
但秦尚远硬生生挺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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