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吧,什么事?”
“我想问问,夏家祖上,一个叫夏虎萌的人。”
“夏虎萌?”
又是一阵翻阅纸张的哗哗声。
“只在唐朝找到一个……嚯,还是名女将军呢,天生神力。咦,怎么读着和小叶子姐姐有些像。”
秦尚远心中一动,犹豫着问道:“她……有写她的生平么?”
“生平……”玉灵很认真地读着,“写得不是很多诶,只说了她被称作‘女天将’。”
“女天将守卫策天,终生未嫁,病逝于802年,享年83岁。”
秦尚远怔住了。
“女天将我倒是有印象,在家族里是赫赫有名的祖先……原来叫这个名字。”
“可按理说,她那样的女人,周围来提亲的家族一定不少,不会愁嫁的啊?”
玉灵喋喋不休地说着,秦尚远却没再听了。
他忽然想起那个女人来,只觉得心里像是忽然缺了一块。
在他这里,自己和夏虎萌的分别不过是三四天,可事实上已经过去了千年。
一切梦幻得就像那个烂柯人的典故。
明明只是一局棋的时间,可等到观棋的樵夫回神下山,却发现自己伐木的斧子早已腐烂,人间也早已换了朝代。
秦厌死了之后,她回长安了么?
八年之后战乱平息,这个女人再次回到长安布政坊的那座偏楼里。
可那里却再没有了运筹帷幄的夏蛮儿,身为中郎将的秦罗烟在战场阵亡,也没有了那头聒噪的花之恶魔。
而那个在临行前给了她一个吻,笑着说回来就成亲的男人,也死了。
“你要想看族谱,来临州就是了。”
玉灵的声音将秦尚远拉回了现实。
“你什么时候来家里啊?约束局的事情收拾了,这里还有很多事在等着你呢,欸欸欸......我还要忙,先挂了啊。”
嘟——
嘟——
秦尚远有些怅然地挂断了电话。
窗外是凋零的巴黎,忽然吹来一阵冷风。
秦尚远低下头,想给睡熟的圣女掖一掖被子,却赫然发现她身上盖的,是那张有杰尼龟印花的小毯子。
秦尚远恍惚了一下,胸口的那串佛珠不知道为什么温热了起来。
他似是有所感应,默默地将佛珠攥在了掌心。
迅鹰来去,春秋易逝。
原来你一直在等我么?
在长安无数个灯火通明的夜晚,在一个注定走向衰败的时代,固执地等着一句注定无法实现的承诺,固执地等着一个穿越千年而来的灵魂。
直到垂垂老矣。
直到千年之后,
我们再次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