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显,我觉得这里和我们五井里没有什么区别,不过,我们那边大多数人家的院子里种的是槐树,你们这里是桐树。”李安君指着一户人家院子中的一棵粗壮的桐树对陈显讲。
只是,她的话音刚落,里面就传来了打骂声。
虽然陈显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但他也不想让这些污言秽语被李安君听到,便拉着她的袖子直接往自家所在的巷子拐去。
于是,陈显拉着李安君,李安君牵着李衍,三人就像一根灵活的绳子,绕过陈安世进了巷子。
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的陈安世皱着眉头揉了揉下巴后,快步追上去讲:“显儿,你先回家烧水,我带她们姊妹去看看。”
陈显闻言松开了李安君的袖子,并在看着三人推开快要掉落下来的门板后,“咚…咚”的敲着自家的院门。
一进入到荒院,扑面而来的荒凉感使得李衍赶忙挽住李安君的胳膊,紧跟在陈安世的身旁望向院子北边一排坍塌的土坯房。
屋顶已经全部掉落,只留下高低不一的墙面,高的约有一丈左右,低的还不到李衍的膝盖处。
“衍儿,你们不要怕,我在去找你之前,来这里彻查过一遍,里面藏的没有人。”陈安世听着女孩们越发粗重的呼吸柔声说完后,为了让她们安心,还是走到西墙边拾了一根“簌簌”往下掉着木屑的木棍。
李衍和李安君见状,神情皆轻松了许多,在她们的心里,拿着木棍的陈安世比刚才要可靠许多。
依偎在一起的姊妹俩环顾起这个和李家大小差不多的院子,除了四周还没有塌掉的土墙,院子中到处是枯掉的杂草、杂树,给人一种荒废了数年甚至是更长时间的感觉。
与这个院子的破落相比,俩人更想知道它的前主人的归宿。
从残破的房屋前回来的陈安世见俩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笑着看向李衍问:“你们是想知道这个院子之前是谁的吗?”
知道这句话不是问自己的李安君主动松开了李衍的胳膊,往外挪了两步好让他们说些悄悄话。
已经习惯了和陈安世相处的李衍坦率的笑了笑讲:“总觉得这个院子太过荒凉,如果不问清楚的话,感觉会在心里留个疙瘩。”
“衍儿,这是一个同宗的大父的院子,他和他的良人没能生下一儿半女,在他们都去世后,这个院子归了他的侄儿,但那个叔父也只有一个儿子,所以也一直没有人住在这里,便慢慢荒废成了这个样子。我小的时候,经常跟着兄长来这里玩,没成想,兜兜转转之后,它会被我买下来。对了,你可以叫我仲义,这是我在乡塾读书时,夫子为我取的字。仲是伯仲叔季的仲,义是仁义礼智信的义。”陈安世轻声向李衍解释,他也很高兴李衍能无所保留的把心里话都对自己讲出来。
夫妇之道,贵在真诚。
李衍听后,先在心里悄然松了一口气,然后走到陈安世的右边,和他并肩站到一起笑着问:“是因为你在家里行二,才取了这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