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只是分家,有那么夸张吗?”李安君颇为不解的问。
宋云珠端着陶盆走到泥灶前拿开第二个铁釜上的木盖,把腊鱼倒进翻滚的水中解释:“安君,陈大父现在将近五十岁,他们现在分家,对咱们知情的来说,是为了避免以后闹更大的矛盾;但对于那些跟陈叔父有过节的人来说,可以借机给他安个不赡养长者的污名。那些人不会管什么是事实,只会抓着一个污点不放。”
“那该怎么办?”李安君心惊的问,她从未想到背后还有这样的牵连。
返回到高足案旁的宋云珠淘洗着切好的菘想了片刻回答:“安君,这个就不用咱们操心了,陈叔父不是个会坐以待毙的人,他肯定是想好了后路的。”
蹙着眉头的李安君闻言点了点头,伸手抓了把柴火添进了灶膛里。
不多时,“咕咕”的翻滚声伴着浓郁的鱼香味传了出来。
不用宋云珠吩咐,皱起鼻尖吸了吸肉香味的李无疾自觉的跑到后院,去唤正坐在堂屋里说话的李安容、陈显吃饭。
正聊着姓、氏区别的俩人忙起身跟着李无疾回了前院,然后端过各自的饭菜坐到一起继续刚才的话题。
宋云珠听着少年们的争论声,从碗里夹起一块鱼皮塞进等不及的李无疾的嘴里,随后仔细的往外挑着鱼刺。
单独坐在长案右侧的李安君心不在焉的吃下一块鱼肉,哀怨的扫了眼挤在一起聊天的李安容、陈显,有种陈显之所以和自己定亲是为了延续和李安容之间的友情的错觉。
这顿心思各异的朝食刚吃完,李充、李责两家人一同推开虚掩的院门走了进来。
把收拾碗着的活儿交给了李安君的宋云珠、李安容急忙迎了上去,随后领着众人一起去了后院看准备好的聘礼。
田红夫一眼被槐木木匣中的两只金错银镯吸引住,忙拉住正要给冯儿看装在木箱中的六匹布料的宋云珠低声问:“云珠,那两只镯子是在哪里买的,缠在上面的金丝可真漂亮。”
宋云珠见田红夫直盯着镯子瞧,拿起左边的那只递给她回答:“是托陈叔父在县里的银铺买的。”
摩挲着金丝的田红夫听到后,连忙镯子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冯儿凑过来好奇的看了一眼镯子问:“嫂嫂,你怎么不看了?”
嘴角笑的快要裂到耳边的田红夫摆着手讲:“看两眼就行了,这是安容送给张家的聘礼,哪能随便拿来拿去。”
冯儿闻言把头撇到了一旁,在心里不停的嘀咕田红夫。想着田红夫肯定是觉得陈安世给李衍的聘礼中也会有同样的金错银镯,才会这么快就把镯子放回去。
站在人群外的李延寿见王次君羡慕的看了两眼镯子,悄悄把她拉到一旁保证:“等我攒够了钱,我也给你买。”
“我不要,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与其花钱买它,不如让兴儿多读两年书。要是咱们兴儿有了出息,什么样的镯子买不到。”眼神中含着柔情蜜意的王次君捶了下李延寿的胳膊说。
早三四年前,王次君也很喜欢这些东西,但随着李兴的年龄越来越大,她就越想着要尽力为孩子的未来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