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许萱满脸悲凉的笑着,往嘴中扒了一大口蒸饭。
宋云珠坐在一旁耐心的等着,她之所以支走李安君,也是察觉到了许萱心态的变化。石布的事对许萱造不成什么影响,但许子不同,即使许子再泼皮无赖,但终归是许萱的同母弟。
许萱不断的往嘴里塞着蒸饭,宋云珠连忙把一旁的粟粥端给许萱润嗓子。
良久后,许萱咽下最后一口蒸饭,目光坚定的看着宋云珠讲:“嫂嫂,许子是我男弟,我会替我阿母教育他的,你不用管。我阿母能有什么态度,我阿翁不高兴了就打骂她,许子也不管她,杏花里的里正曾让我阿母报官,我阿母不愿意,连带里正最后也不愿意管了。要不是我阿母在,那五石粮食扔了,都不会给他们。”
“那行,等到下个月冬节时,我找人陪你回去。你先慢慢喝,我去看下无疾。”宋云珠说完站起身往屋外走,留许萱一人慢慢平缓心中的情绪。
一滴滴眼泪落在许萱端着的碗里,画出一圈圈涟漪,亮黄色的汤面上映出许萱猩红的眼睛,眼神中充满决绝。
五井里离乡廷有些远。
李安容与李安君穿过五井里的东侧里门,沿着丈高的土墙向北走三里到宋河里外,卖肉的宋屠夫不知去了哪里,换成了一位梳着椎髻的胖妇人守着肉铺。
俩人再沿着宋河里外的土墙往东走二里到榆树里外,榆树里与宋河里之间有一大一小两个两进的砖瓦院,大的是乡廷,小的是宋河亭。
乡上的五个里按照规模应该划分成两个亭,但为了方便管理,全部划进了宋河亭。
李安容、李安君见一个面色沉重的男人和一抬起袖子掩面嚎啕大哭的女人匆匆往宋河亭跑,连忙站到一旁观看。
不一会儿,人群把宋河亭前围的水泄不通,有几个消息灵通的妇人站在人群中高声议论,七嘴八舌的说着跑进宋河亭的那对男女是杏花里的,家里准备好的干草在昨天夜里被人偷了去。
“这可真是,昨天夜里丢的,到现在才来报案,说不定都被交到乡廷去了,还怎么找。”有中年男人轻哼一声嘲笑着说。
随即有知情的妇人大声解释:“今早发现丢了,就赶紧去找了里正,里正过来见墙上掏了洞,也只能跟着摇头。不过,里门是完好的,说明是同一个里的人偷的,这俩人便嚎哭着一个巷子一个巷子的骂,这才耽误到现在。”
众人见这又是一件抓不到贼的偷盗案,不等亭卒驱赶,便三三两两的议论着离开。
李安容拉着李安君的袖子跟着人群离开,走到乡廷前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