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要去乡塾,就不给你过多解释了,这是安容让我转交你的,你小心些,不要让阿翁、阿母发现了。你不能对他们说我回来过的事情,免得又被他们唠叨。”张越低声说完后,又轻手轻脚的出了张家,急忙朝东里门跑去。
不知不觉红了脸的张沅把竹简藏在了灶膛中,等她忙完后,再取出来拿回房看。
“沅儿,吾家近日欲购些许庋物,修造婚房。唯有东厨,举棋不定,吾欲待退役再修造之,卿可愿否?”
张沅仰面躺在榻上细细的读着每一个字,并从字里行间推测出李安容想等到服完兵役再分家的意图,便在把它放进木匣后去后院找正在喂马的李平。
蹙着眉的李平听完后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拍着沾在手心里的草屑柔声问:“沅儿,你觉得呢?”
“阿母,我…我也不知道,我怕自己的习惯跟云珠嫂嫂不同,怕会闹矛盾。但如果是在安容服完兵役之前分了家,我又怕在他服役时一个人种不完家里的地。”张沅踢了踢地面向李平倾诉。
李平笑着揉了揉张沅的头顶为她出主意:“既然这样,你就先同意安容的想法。到时候,我和你阿翁在给你准备的嫁妆里添几样炊具,要是你和她们吃不到一起去,就不要在一起吃饭。”
“既然他们家在备你们婚后用的庋物,得让越儿给安容递个话,像高橱、矮橱之类的,你的嫁妆里本就有,就不要让他们再备了,不然纯属浪费。一般成亲前的一两日,女方是要把这些庋物拉到男方家里摆设妥当的。安容没经历过,想不到很正常。估计云珠也不好意思提醒安容,怕他会多想。”李平接着又说。
不过,在柳河乡上,很少有人家会给即将出嫁的女儿准备庋物之类的嫁妆,大多是带走聘礼的一部分。
张沅摸着凑近自己的棕马的脑袋点了点头,接着不安的问:“阿母,你说我能跟云珠嫂嫂、安君阿姊她们处好关系吗?等李家的长兄回来,他会认同我吗,毕竟我和安容兄长的亲事,他没有参与。”
“沅儿,你不要恐慌,我之所以能同意这门亲事,一大部分原因是云珠算是五井里中性格比较好的妇人,你跟她,肯定是能合的来。至于安河,你是没有必要担心的,毕竟你的年龄是赶在了这里,没有办法拖延。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会去特意为难你。我还想说一点,等你和安容成亲后,头两三年不要急着要孩子,不然对你的身体损伤太大。”李平微微笑着安抚张沅说。
双颊泛红的张沅被李平的最后两句话惊到,她先是无措的轻咬了两下嘴唇,然后在李平的笑声中跑着离开了后院。
李平当即在张越散学回来后把话了出去,张越又在次日上午说给了李安容听。
内心雀跃的李安容在回到家后,正想着要把这件事讲一遍时,却看到宋云珠、李安君正坐在长案旁盯着一份竹简愣神。
李安容忙走过去把爬到案上的李无疾抱了下来,然后凑到竹简前看上面的内容,见是许萱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