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今天拼了这条命,我也不能让你们带走小玄。”
周玉枝心知这些地方上的缉查人员,没有几个好鸟,很害怕儿子被带走。
张长贵听到动静,也拄着拐杖从屋里走出来。
“行,我就告诉你凭什么!刚刚接到群众举报,黄泥村有个名叫张玄的人非法行医,这是触犯了刑法,如若调查属实,必将接受法律严惩!”
吴大才一手托着将军肚,把调子唱得很高。
这种情况下,张玄若是抗拒抓捕,头上会被按上抗拒执法,甚至暴力抗法的帽子。
到那时,吴大才便可以动用强制措施,打死打伤凭他心意。
“张玄从未收过诊费,只是向村民讲一些养生知识,算哪门子的非法行医?”
潘巧韵站在张玄身前,为他辩解。
“是不是非法行医,不是你们说了算,得跟我回去接受调查才有结论。
你们现在的行为,是聚众抗法明白吗?
再不散开,有一个算一个,全部抓回去接受审查。”
吴大才露出不耐烦之色,不想跟一群乡巴佬多费唇舌。
听到要全部抓回缉查所,王麻子等人明显怂了,当即表示要赶着回去下果子,纷纷抽身溜了。
反倒是张长生留了下来,对吴大才道:“长官,张玄的确没有搞什么非法行医,我能作证,可不能误抓了好人啊!”
“你作证?你拿什么作证?我刚才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耳朵里面长毛塞住了?
是不是非法行医,缉查所自会调查,听懂没有?”
吴大才恼怒,用手指着张长生鼻子质问。
张长生脸色变得无比难看,却也不敢与当官的作对,只好闭嘴不语。
“好大的官威啊!一个芝麻大点的地方小吏,怎么感觉比省首耿匡官威还大?”
裴小满忽地开口嘲讽。
听到有人直呼省首名讳,吴大才心里一紧,抬眼看去,见裴小满虽衣着朴素,身上却有着一股子自信从容的气质,绝不是农村能够培养出来的。
“你是哪来的小丫头?”
吴大才极为谨慎,怕对方有什么大来头。
“本小姐是省城裴家的人,我爸叫裴荣海!”
裴小满当即把自家老爸搬了出来。
“缉查所依法办案,别说你是什么省城裴家的人,就是天王老子,今天我吴大才也要秉公执法,把人带回去调查。”
吴大才心头冷笑,立刻认定裴小满是在吹牛,狐假虎威。
省城裴家的千金小姐高高在上,怎么可能跑到这穷乡僻壤来?还穿得那么朴素!
就算对方真是省城裴家千金,吴大才觉得自己完全站在法理一边,没什么好顾虑的。
“别说了,我跟缉查所的同志走一趟便是。爸,妈,你们不用担心,相信缉查所会秉公执法,还我清白。”
张玄心知胳膊拧不过大腿,一旦抗拒执法,真就落下了把柄,到时候黄泥巴掉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尽管张玄这样说了,周玉枝与潘巧韵依旧面露担忧之色,却也明白不能与缉查所的人起冲突,否则只会让事态变得更加严重。
张长贵默默摘下挂在腰间的旱烟抽了起来,没有人察觉到,他眼底闪过了一抹绝决的杀意。
儿子傻病痊愈,让原本快要支离破碎的家庭重新找回了温暖,张长贵无法容忍悲剧再次重演。
如果儿子因为这件事情蹲大牢,他会以自己的方式,让所有想要迫害自己家人的凶手去地狱忏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