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连忙说:“使不得,使不得。”
族老三叔公抬起李毓的手:“使不得,使不得,修毓您给乡亲大家一条活路,大家都记在心上,再说了你爹娘我们乡里乡亲的,肯定会多加照顾,你放心去上任,家里有大家。”
“对啊,我们都给你看着。”
“对啊,对啊。”
虽然周围的声音很吵,但是李毓还是听出来了,大家都乐意帮忙看着家里的事,这一刻,李毓有种视死如归的感觉,可惜.....她,不是去打仗,也没有这么大的胸怀。
怕死的她,真的可能会做逃兵,不开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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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在这个没有什么归属感的朝代会,但是,在华夏就不一定了,一边苟偷敌人的武器,一边丢炸,闪到别墅里面。
在这里,就是直接闪到别墅里面,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李毓也不再多说了,心意点到即止,上了马车,就往镇子去。
其实大家都想送到镇子上的,李毓感觉不太好,等下让人走路回来,多麻烦啊,就这样意思一下就算了。
李毓看着越来越小的人群,在招手,这一刻,感觉到村民带来的善意,是真心的善意。
哪里来这么刁民?都是穷闹的。
但,也有刁民。
有的想要,还要,既要,不是自己的都要,不会感恩,不会知足,一味索取,别人不给,就是别人的不是,也与她无关。
马车远行,李小莲哭得稀里哗啦的,虽然能跟在自己爹身边,但是还是舍不得家中的哥哥嫂嫂、还有小侄子、爷爷奶奶、大伯。
人非草木,怎能做的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
到了镇上,李毓还是看到程元白在城门等着,小栗子把马车拦下来:“先生。”
李毓从车上面下来,程元白拱手弯下身子施礼:“恩师。”
这个时候也从另外一处对着李毓喊:“恩师。”
李毓手顿了顿,这次回来,她刻意不去管张珩的事,现在也逃不了,毕竟是师徒。
“恩。”李毓觉得自己变脸也快,看到程元白这个小金主,刚刚还想扶一下,这下张珩在,她一点想扶的欲望都没有。
李毓知道自己这个心态不行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偏薄了。
程元白让后面的管家送上一个食盒:“这里是家里面厨子做的糕点,恩师可以路上吃。”
张珩紧握着手中的烧鸡,比起程元白的食盒,他的烧鸡好像显得不值钱,咬了咬牙送了出去:“恩师,这是我给您卖的鸡。”
李毓看张珩窘迫的样子,有些迷惑,按道理来说,人家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公子哥,不应该带回家,还留着这里干嘛?
就算不带回去,也应该补偿给张珩点钱吧,看着张珩这种一成不变的窘迫,硬是要变现得落落大方,她瞧着都有点尴尬。
李毓盯着张珩手上的烧鸡,这段时间,她的确不去理会张珩得事,要不然她怎么只会拜访程家,不去看看张珩?
也不差这个礼钱,但是她没去,倒是她开席的时候,张珩来了,是李青洲他们接待的,她也没有什么空闲。
张珩拿着手中的烧鸡,想着自己手中的烧鸡,恩师看不上?现在自己已经很努力抄书、写作了,钱也没有给太多娘亲,味下了好些。
这是他唯一想到要送的东西,书,自己恩师比自己多,笔墨纸砚,恩师得都比自己的好,只剩下吃的了。
李毓在心中狐疑、纠结、叹气,才伸出修长的手指。
因为人之初,性本善。
张珩这些年是努力的,不能因为自己的猜测,去让他走出错路,这烂摊子,还得看看自己乖乖儿子李青书。
张珩把手上的烧鸡交到恩师手上,心中松了一口气。
“你跟我来。”李毓还是想问问张珩过得怎么样,到时候,到时候再做打算。
她就不信了,此子日后真的能弄死自己,在弄死她的时候,她提前动手。
不要怪为师。
李毓挺着腰板,跨出好几步,走到一个角落旁,周围没有什么人,倒是张珩身边的两个人,有点扎眼。
李毓皱眉了:“这是作甚?”
张珩有点慌:“金侍卫你们能不能回避下?”
李毓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金侍卫一副强硬的姿态道:“不可以,属下不能离开小主子太远,要是歹人来了,属下还能护着小主子。”
我擦。
看得李毓尴尬和愚蠢症同时都要犯了,眼中看向金侍卫都带着凌厉:“倒反天罡?”
“您们来找阿珩的到底是为什么事?你们心里清楚?做主仆,要有做主仆的样子,阿珩生在乡野,也是接受乡野的教育,你们那些大家族条条框框,你们心里清楚得很,阿珩不知道,但是你只要认他是你的主子,这话他说,你就得听。”
金侍卫本来觉得可以拉拢下自己小主子的恩师,眼下看来小主子的恩师,也是有大主见的人,句句话都在点他不知规矩。
乡野的夫子而已,不过就是中了个新科状元郎,天地有多高,路有多长?
“先生也是进过京城,见过世面的人,日后相见,先生可是要得抬头看我,先生还是想顾好自己的事吧,莫要因小失大。”
李毓心中喊:卧槽,这下人都这么吊的吗?抬头看他?不是说我以后见他要下跪,呵呵,真的是呵呵,此等刁奴,我怕?看我怎么摩擦你们主仆情谊,吃屎吧,呸。
“珩儿,为师问你,他们寻你,可给你方便?手中的银钱如何?家中这年如何。”
张珩到底是年轻,心智还行,就是缺爱,望着濡慕想夫子成为自己爹的男人,脸色微红:“不曾方便过,手中的银钱是珩儿点灯,抄书挣来,恩师手中的烧鸡,也是珩儿继以辛劳而获。”
张珩到底不敢说自己写话本的事,怕被自己恩师知道,而苛责。
李毓一听,立马想到白嫖,还是白嫖主子。
李毓看着张珩这个样,稚嫩、青涩的年纪,应该有更好的引导,才不会走进迷途,现在,被他自己娘亲三二两语认下的人,在他身边指手画脚的,真是碍眼。
尤其,刚刚金侍卫暗示她日后要跪这个狗腿子,她怎么就这么不爽呢?
在钱面前,她可以苟点,在权势面前,她也可以苟,在生死时刻,她亦可以苟。
唯独这次,李毓不想,真的不想,要不然上任,都心情不爽,回来还得好几年。
我不好过,大家也别想好过。
李毓眼中带着发狠的笑意,对着金侍卫笑:“瞧着没有,张珩是某的门生,他于某有数年的师徒之恩,予他书中黄金,春夏秋冬,细而不倦,未曾命他做任何一件他不愿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