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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完装,苏听云从化妆间出来。
程青嘴里念念有词的默念着台词,当苏听云缓缓走来时,气氛安静了一瞬,哪怕已经在拍照当天见过一次流云的扮相,仍是忍不住惊艳。
衣摆随着步伐飘曳,扬起优雅的弧度。
程青睁大眼睛,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和苏听云对好戏了,在试镜时都没体会过的紧张,自胸口蔓延开来。
陆导说:“先试一遍戏,你们先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这一幕是丁玲追着沈言闯入神医谷,却被流云给丢出来的场景。
舞台大灯打下来,程青攥了下拳头,暗暗给自己打气,按照剧本的描写,慢慢进入角色。
所有现场工作人员都聚精会神的看过来。
“师兄!你给我出来!”
程青走动时,手腕的银铃“叮铃”作响,“沈言!我知道你在里面!”
吵闹的动静让屋内侧卧软榻上的人微一蹙眉,凝脂白玉的皮肤在光下好似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泽,蓦地,苏听云睁开眼。
众人的心一揪,惋惜,遗憾,各种情绪不由自主的涌出。
太过完美的人总归会有残缺。
短短一秒,朦胧的墨眸转为清明,苏听云抬起头,侧了侧头,然后哐地一声,程青踹开门,双手叉腰,恼怒道:“沈……你是谁?”
苏听云似笑非笑,刻意压低的声音相当磁性,“姑娘真是可笑,擅闯神医谷,竟还问我是何人?”
“神医谷,不接纳外人。”
程青:“……”
陆导回神:“停一下。”
听到这声,程青恍然意识到刚看着傲然出尘的苏听云竟看到忘词了,“苏姐姐,对不起!”
苏听云看了眼脸色涨红的程青,安慰道:“没事。”
陆导默默点头。
她的演技炉火纯青,不流于表面,很容易被她带到个人情绪里去,更何况程青还只是一个新人。
他这么想的时候,倒忘记苏听云也是新人了。
陆导卷起剧本,对两人说:“走位就按刚才的,你们的表现都高于预期,唯一有点不足的是视线落点,舞台剧要让观众身临其境,尽量留意观众席的位置。”
当然,这只有通过不断的排练,微调来积累经验。
消化了陆导的讲解,再次开始排练。
“咦?你是个瞎子?”
程青好奇俯身,凑近看向苏听云,伸手在苏听云面前晃了下,然后,手腕传来一阵剧痛,“呀!痛啊!”
苏听云侧着头,手指一抬,几枚银针扎在程青手腕上,冷声道:“我是不是瞎子和姑娘有何关系?”
“送客。”
程青眼圈红了,像是受了极大委屈,“我不走,我明明看到师兄进来的!”
陆导看着摄制组里镜头拍摄的画面,丁玲人设娇蛮,在原着就不讨喜,但程青不经意的表现给了她另一种诠释。
“不走?那就等死好了。”
苏听云下颚微抬,声音低柔和缓。
明明是温润如水的少年,但说出的话却没半点温度。
配合苏听云递过来的台词,程青错愕的低头,接上下一句:“银针有毒……”
“剧毒。”
“我的手……”
“会烂。”
“呜呜……”
陆导看了又看,表情古怪,这是丁玲和神医谷结下仇的一幕,怎么被这两人演出一种呆萌的感觉了。
“咔!”
一幕结束。
程青反手抹了下眼睛,哀怨道:“苏姐姐,你扎的我好痛。”
银针是道具,针尖根本不利,苏听云瞟了眼他,不紧不慢地说:“不痛你怎么能哭的这么好?”
程青恍然,“哦,原来如此。”
“你良心不会痛吗?”
银环突兀地插了句。
苏听云唇角一抽,甩了下衣袖:“我良心被蛇吃了。”
银环:“……”
那边,陆导回看了几遍录制的排练视频,像是陷入某种纠结的难题中,害得程青一直担心是自己演技不过关,等了半晌,陆导一拍大腿,“继续!”
后面几条,画风无一例外全都跟原着有细微的出入。
但既然是新的诠释,如果换汤不换药,又有什么意思?
排练进展顺利,丁玲和流云的对手戏并不多,一个下午基本完成了一大半,两人都渐入佳境。
陆明远越看越满意。
苏听云压低的声线完全听不出是女生,又性感又磁性。
程青还未到变声期,声音圆润绵软,同样符合丁玲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