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打发了殿内人出去侍奉,就连苏培盛也不例外。
自己则取下腰间的玉佩黯然伤神,片刻过后又坐在软榻上翻看着自己这些年因追悼妻子而写下的诗。
他这一生有过许多不如意,有过许多遗憾,但若论起最为悲痛之事,当属纯元的离世。
挚爱的离去对皇上而言不是一场暴雨,而是他此生漫长的潮湿。
纵然后来有明艳世兰,娇媚文鸳,知己嬛嬛,可她们再怎么好,都抵不过自己的发妻菀菀。
...
半个时辰后
苏培盛进来回禀说莞嫔已经在殿外候着了,皇上这才回过神来,自己今日允了莞嫔来请安。
于是停下自己手中的笔,对着他摆摆手示意将其带进来。
养心殿暖阁内,龙涎香淡淡弥漫着,墙上的自鸣钟滴答作响。
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皇上的不自觉般垂下了眼眸。
“臣妾甄嬛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莞嫔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莫名多说了‘甄嬛’二字,大抵下意识里还是想在意甄嬛只愿做自己,而并非旁人的替身。
皇上沉默一瞬,淡声吩咐道:“起来吧。”
“是。”
他们两人之间许久未见了,比起从前的浓情蜜意,此刻的空气中都散发着尴尬与疏离。
“听苏培盛说,你有要事务必要求见朕?”
见皇上明知故问,莞嫔忽而反倒不知道要不要开门见山了,她定了半天,才缓缓抬起眼眸:“是,臣妾的确有一桩要紧事要求皇上的恩典。”
“若是因你父亲的事,便不必说与朕听了。”
“皇上既然肯见臣妾,便知道臣妾一定是为了此事来的。”
莞嫔话音刚落,皇上眉心一皱,面露沉肃道:“莞嫔,后宫不得干政,你别太过失了分寸。”
“皇上,此事事关臣妾父亲,是国事却也是臣妾的家事,臣妾为人子女 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不理啊。”
皇上闻言看着的莞嫔,不难看出她近来脸型瘦削了许多,面容虽上了胭脂,但依旧是有几分遮掩不住的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除了憔悴便只剩下疲累,完全不见曾经的俏丽与风情。
“听苏培盛说,你百般求见 言辞恳切,如今见到了却只单单是为了你父亲求情,便没有什么要对朕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