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那咱们去西楚做什么?”
南北抬眼,只见冬日昼短,白灵踏云而去时燃烧起的璀璨云霞,如今已成昏暗团影。
伊轧征车,徊徨去意,只有东风识。
他菲薄的唇边噙了一抹极淡的笑意,声色低沉,却掷地有声。
“去铺路。”
屋外被湿润的凉意包围,寝室内却暖和清爽。
炉中点燃的凤髓香散溢在空中,如同久违的往事,扑面而来。
祁凰安分地躺在沉香阔木床上,被角掖得紧凑整齐,额头上置了一块清凉的汗巾。
睁眼瞬间,只觉得头疼欲裂,天地仿佛都在狠狠震颤。
“哟!魁首醒了?”
淡雅如星光的雾里,门口的梵音揶揄地笑了笑,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雾气氤氲中他的脸有些看不真切,一时屋内苦涩的药味满溢。
“师兄,我怎么回归墟殿了?”
她依稀记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说晕就晕,没有半点征兆,便失了神智。
“是师尊把你带回来的。”
“师尊?他怎会去北岳神山?”
她那天问师尊去不去北岳神山看她,他的原话分明是“你看着发挥,我回不来”。
怪不得自己莫名其妙就孵蛋成功了,原来是因为风宸这外援在。
“怎么不会去,你一举夺下大比魁首,这般给师门长脸,师尊亲自去接一下怎么了?”
梵音这几日腮帮子都被乐疼了。
若他是风宸,定要用鲜花给三七做个十米高的大拱门,再请上一队技艺高超的戏乐帮子,敲锣打鼓地将她迎回师门。
大搞特搞!
要是这过程中能看到司瑶嫉妒得发狂的表情,那就更好了,想想都觉得不枉此生。
祁凰却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只听屋外一阵吵闹之声,纵使门窗紧闭,仍能听见人声鼎沸。
“师兄,外面是谁呀?”
“宗门的弟子们听说你大比夺魁,都争着来向你讨教呢。放心,师尊说你需要静养,已经将归墟殿的大门关了。”
梵音朝祁凰投来安定的眼神,将亲手熬好的汤药递到她手上。
接着抖了抖手中竹简,聚精会神地看起《魔盟日报》。
等了足足两日,如今的魔盟日报,消息真是越发不灵通了。
“哎呀,来了来了!”
他欢欣鼓舞地站起身,笑得脸上都起了褶子。
祁凰瞟了一眼他递过来的竹简,其上硕大几个字占据了头版头条。
“初出茅庐的天才少女勇夺魁首,背后究竟是赛制的扭曲,还是师门的沦丧!”
在这硕大的标题旁边,竟还附了一张活灵活现的手绘画像。
“这谁画的?我明天写封信去书局,把人给骂一顿。”
梵音不满地撇撇嘴,这下笔之人为了求一个快字,简直潦草至极,竟没画出小师妹的半分神韵。
祁凰:“我觉得你应该骂一下起标题的人。”
“嗨,这年头,标题若不够博人眼球,谁还会去看内容呢。”
梵音十分大度地对她眨了眨眼。
他将竹简收起来,准备大肆抄录,发放下去,至少保证宗门内部人手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