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动声色地拢了拢衣袖,望向身后一脸得意的循然。
“既然是你亲姑姑,那便把人请出来问问吧。”
循然勾了勾唇,冷笑道:“可笑,姑姑日理万机,是想叫就能叫得来的?”
她早就吃准三七执事常年不在魔修阁,就算真要对峙也喊不到人,所以才肆无忌惮地大吹特吹。
这种小把戏太过拙劣,实在很难入祁凰的眼,她眸色清冷,语气平静道。
“把知溪叫过来,她是三七执事的亲信,多少了解一些。”
俸笔心想,这话倒也在理。
三七执事常年不在魔修阁,一应后勤事务都由知溪俸笔打理,二人也常有书信往来,由她来作证最合适不过。
循然闻言,眼底掠过一抹慌张之色,急忙先声夺人。
“可笑,还知溪俸笔,你不如直接把掌门请过来好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俸笔见四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生怕把事闹大,到时候脏水再泼到自己身上,正欲遣散人群,祁凰却不紧不慢道:“我已经飞符去请了,稍等片刻吧。”
话音刚落,只听“嗖~”地一声,白色身影似离弦之箭从空中跃过,转瞬便至身前。
知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热泪盈眶,一见祁凰,激动得连话都说不出了。
循然见了来人,脸色顿时像糊了墙腻子--一片刷白。
“知溪俸笔,你来得正好,这位姑娘说她是三七执事的侄女,是否属实?”
祁凰一把挽住她正欲行礼的手,正色道。
知溪是何其聪明的可人儿,一见这阵仗,当下什么都猜到了。
她左左右右,上上下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打量了循然一番。
而后用十分轻蔑的表情,狠狠地嗤笑了一声。
“三七执事最是慎独,临走之前特地交待过,她无父无母无兄弟,当然也不可能有什么侄女。”
知溪拂尘一甩,语气冷冽:“潜心修炼不好么,逞一时口舌之快,修为就能突飞猛进了?”
知溪这话毫不留情,刺得循然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现下她已是已是穷途末路,寻常人看清了形势,选择认个错道个歉,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毕竟没人会真跟个小辈较劲。
循然却不这么想。
她天天把三七侄女的身份挂在嘴边,享受了无数特权,就差把自己都给骗过去了。
一朝戳破,叫她如何能甘心。
于是她长袖一甩,指着知溪怒道:“你就是个俸笔,对执事的家事未必就一清二楚,我同我姑姑的情分,还轮不到一个外人来说三道四。”
众所周知,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会笑出声,正如此时的祁凰和知溪。
尤其是祁凰,她觉得今日自己实在是无聊透顶。
不与蠢货论短长,这是走到哪里都应该信奉的七字真言。
她无奈地摇摇头,继而同知溪肩并着肩,离开此处。
谁知,祁凰那看智障般的眼神和无所吊谓态度,反而惹得循然无能狂怒。
她叉着腰,泼妇一般破口大骂。
“我与三七执事的关系,轮得到你这塑基期的娃娃来说三道四么?”
“像你这样爱惹事生非的蠢货,迟早得卷铺盖滚出魔修阁!”
“不知道什么样的师傅,才会教得出你这样的徒弟!”
!
最后这句话,让知溪的脑袋涨成了两个大。
电光火石间,祁凰渐行的脚步被摁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循然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知溪和张涉川却很清楚,那些话已经无关紧要。
因为这人,马上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