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老人闻言,眼中奇光更盛,但旋即又消失不见,淡淡道:“老朽平生不爱猜谜!”
杨虚彦闻言神色如常,继续微笑道:“这么说来,先生便是好酒了!”
小老人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杨虚彦,目光毫不躲闪地迎了上去,缓缓道:“世上难求知己,何妨杯中寻觅。”
杨虚彦抚掌叹道:“妙,妙极!”
那小老人招手店伙,送上了七只酒杯,整整齐齐放到杨虚彦面前道:“公子想来也极为好酒,不妨我们赌一赌。”
杨虚彦笑道:“赌什么?”
小老头道:“我观公子酒量极佳,但我赌公子绝对喝不过七杯酒就要醉倒!”
杨虚彦摇头道:“不好!”
小老头奇道:“为何不好?”
杨虚彦道:“因为我也有个毛病,平生不愿与人赌酒,却爱与人敬酒!”
小老头奇道:“敬酒?”
眼下的他实在猜不出杨虚彦的来意了。
杨虚彦道:“来,长者为先,我先敬老先生一杯酒!”
话音刚落,便见杨虚彦主动拿起酒壶,亲自为对面的小老头斟酒起来。
明明只是斟酒,但小老头的脸色却是突然凝重起来,只因在他的目光下,杯中的酒水居然宛若游鱼般流动起来,眨眼间功夫,杯中酒水居然高速旋转起来。
酒水极快旋转,但偏偏酒盅偏偏安然无恙。
如此手段,已经显示了来人极高的内功修为。
小老头见此一幕,心头一震,右手扶住杨虚彦手中的酒壶,开口道:“公子好意,老朽心领了……”
然而话刚说出口,小老头的脸色又变得更加难看,短短数息之间,他的脸色又红转白,好似这简单的几个字耗尽他全身力气一般。
“为何他挡下这杯酒,竟需要这般费力?”
花四姑看着一幕,不由开口道。
熊猫儿奇道:“有人将酒倒在他面前的杯子里,他只要一抬手,一仰脖子,酒就到了肚子里,这又要费什么气力?”
花四姑道:“就因为他要挡住杨兄替他倒酒,他才费气力。”
熊猫儿苦笑道:“越说越不懂了。”
乔五道:“非但不懂,我也糊涂得很。”
而一旁的沈浪与金无望则似看出了什么,二人对视一眼,便静观其变起来了。
不过沈浪嘴角含笑,神色轻松,而金无望看似冷静,但一只放在身后的手却始终握在一起,明显没有像表面那般轻松。
朱七七好奇看着大厅内的杨虚彦二人,低声向沈浪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浪微笑道:“你且看仔细些!”
朱七七闻言,眼露不解,但还是耐心看了下去。
就在她心生不耐之际时,又听一旁的华四姑道:“诸位再仔细瞧瞧!”
朱七七这时小老头撑住酒壶的右手,似在剧烈颤抖,仿佛这简单的一件事,几乎耗尽了他所有力气似得。
但即便他费劲全力,也不过是将酒壶稍稍抬高了半寸,但更出人预料的事情却发生了,纵然酒壶被抬高了半寸,那酒水也本该洒在杯外。
然而那酒水竟在空中拐了弯,然后便离奇落进小老头的杯中。
见到这一幕,众人几乎都看呆住了,朱七七失声道:“原来他们两个人正在比拼内力。”
花四姑笑道:“不错,你两人此刻总该已瞧出,他两人表面在客客气气喝酒,其实早已在暗暗较量上了。”
熊猫儿叹道:“不想这老儿竟有如此深厚的内力,竟能在杨兄手下坚持这么久,这倒是出人意外得很。”
乔五沉声吟道:“依我看,还是杨兄占了上风。”
熊猫儿道:“自然是杨兄占上风的,但能让杨兄出这许多气力的人,江湖中又有几个?”
乔五叹道:“这倒是实话。”
朱七七娇哼一声,道:“那是你们还忘了一个人!”
说着便有意看向了身旁微笑不语的沈浪,乔五、范汾阳等人闻言,这才轻叹一声:“不错!”
不错,放眼天下,能与杨虚彦比较的人,或许唯有身旁同样神秘的沈浪了!
而这时与杨虚彦较劲的小老头,却是有苦难说,二人隔空比拼内力,但杨虚彦壶中酒水仿佛变得宛若实质,重若泰山,压得他心头发闷,最骇人是手足难以动弹。
突然杨虚彦轻轻放下手中的酒壶,小老头这才如释重负放下了右手,但整个人鬓角已经渗出细细汗珠。
杨虚彦笑道:“请喝酒!”
小老头看着杯中依旧旋转不停地酒水,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以他的修为自然看得出,饶是他贸然饮下这杯酒水。
若能化解其中真气倒还好,如果不能必定要落得肝肠寸断的结果。
但想及适才杨虚彦那深厚莫测的修为,小老头自然不愿冒险。
“莫非老先生不吃敬酒?”
杨虚彦望着眼前已经沉默下来的小老头,突然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