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的难受,又不能说重了,怕郎君又伤心一遭。
瑥羽安慰他,“我没事了。”
“瞎说,郎君,您就知道瞎说......呜呜呜......”
实在是忍不住,远儿嚎啕大哭起来,反手去给自己抹眼泪,抹不净。
瑥羽见状拿出帕子来给远儿擦,眼睛也蒙上一层雾,心里酸楚着,“我真没事了,常画和掳走我的,不过是些,像瑥老爷一样的人。”
“瑥老爷?您说的是您父亲吗?您怎么这样叫他了?”
“因为他这个儿子没了。”
“胡说,您好好的呢!”远儿顾不上吸鼻子,摸郎君的额头,以为他受刺激生病发烧出了魔怔,心里突突的。
瑥羽说话很慢,一字一句的,“他把我送人,便已经能够预料,
若遇好人,我的境遇能好些,若遇歹人,我的处境最差就是受折磨而死。
被掳走那次,我已经是死过一回了。所以他这个儿子,没了。”
远儿呼吸着一点秋凉的空气,低头想了想,大声哭着说,“是,没了,您以后是您自己的!”
远儿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会就流到脖子里,瑥羽擦都擦不及,而他自己的眼泪也随着那句“没了”,扑扑的流下来。
远儿还是不明白,抽抽噎噎的问,“那您为什么说,常画和掳走您的人,像瑥老爷一样?”
瑥羽翻过帕子,又继续给远儿擦着残余的眼泪,苦笑着说,“他们很像,都没把我当人看,把我当了物件。”
“将我送出来的瑥老爷,手握为人父的利刃;把我掳走强要的人,手握权力的利刃;给我造谣污蔑的常画,手握口舌的利刃。”
“他们手持利刃,不知收敛,挥动过来,就是我流血的刀口。但他们,不觉得我会痛,只会觉得自己没满足欲求会不舒服。”
远儿听了这番话,眼泪彻底止住了,他将自己袖子内侧伸出来,给郎君擦脸。
“郎君我明白了,有些人,并不一定都是人。”
“你还会举一反三了。”
主仆两个人相视,眼中带泪。
“那公主呢,您被困在公主府,不得自由,不得功名,还......还要舍身......陪睡。”远儿不乐意。
瑥羽听到舍身就气苦,“公主不要我陪。”
远儿瞪大了一双红眼睛,“为什么呀?天底下还有比您容色好的人吗?她哪里看不上?”
而后忽然反应过来,“郎君,您的意思是,您现在还是......?”
瑥羽有点羞恼,“不准说。”
远儿把嘴抿起来了,捏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