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仪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略夸张了些。
她说完去看皇兄的脸色,果然沉的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温和。
楚乐仪心里 “咯噔” 一下,坐回椅子中,双手握紧了,静静地等着他发作。
早晚要戳破的,今天也是个机会,等闲她也不会去宫里,去宫里也不会聊这种事。
室内悄无声息,唯余静谧悠长。
午后的阳光照在地上,是门窗上的雕花形状。
楚乐宸沉默片刻后,声音低沉而冷冽,“延误军机的话,是谁说的?”
“皇兄莫问,就算问出来了……”楚乐仪眼睛里闪过畏惧,用气声说,“你也管不到他头上。”
楚乐宸剑眉微蹙,忽而明白了什么,猛地站起来,负手而立,呵斥她,
“放肆!”
楚乐仪低眉顺眼,恰好遮住了眼里的了然,没有再说话。
哼!今日不试不知道,一试就露出真面目来了吧,先前在这装什么兄恭妹友呢。
不仅不心疼她,还变得这么凶。
他跟他父皇是一路人。
就在楚乐仪心里琢磨着分道扬镳的关口,头顶上空飘来一个无奈的声音,
“眼下每年建造的漕船要保障粮食运输的,没有多余的人力物力给你造船。”
“就算从我库里出钱,你想要载重三千石的船,加快赶工也需要数百工匠花费一年之功,救不了你的急。”
楚乐仪并无意外,本也就是神来一笔试探试探,没想着真要,她安安分分的客气疏离起来,
“让皇兄费心了,皇兄就当我是小孩子乱许愿,别放在心上,刚才那些话也全是胡话。”
楚乐宸轻生问,“矿上缺多少钱,同我说,我给你。”
楚乐仪心里一动,仍然低着头,“谢皇兄,此事就罢了。矿中财用之事,皇兄确实不宜涉入其间,我只盼着皇兄顺利审完案子,得父皇嘉许,母后也会高兴。”
三言两语还是在提醒他母后的嘱咐。
“永朝,明知道我听不惯你这样对我说话,一个不满你的意你就要与我生分?”
“矿中财用之事不让我参与,说是怕牵扯我。那我逾制给你造船,你就不怕牵扯我了?”
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说她放肆,现在又来了个听不惯,呵,难伺候。
楚乐仪鼓着脸,“是我开玩笑的,皇兄莫当真。”
楚乐宸叹了口气,“一年,你若等得,为兄现在就着人给你造。”
“造什么?”
楚乐仪眼眸瞬间发亮,猛地仰头,不敢置信,今天还真打着枣了?
楚乐宸看她微张的樱唇,秀美的鼻尖挺翘,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模样好似要把他看穿,清新灵动尽在这仰头一望之中,他刮了她的鼻尖,
轻轻的回她,“你要什么?”
楚乐仪立刻反应过来接上,“我不要漕船,我要尖底的海船,吃水深,可以破浪。”
“还吃水深?我看你钻研的够深,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
楚乐仪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着回答,“看书看来的。”
楚乐宸淡然的看着她,“现在有笑脸了,刚才低着头,心里是怎么嘀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