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轻轻拂过,几缕乌发从他的额前飘落,肆意地在他脸颊边舞动。
更衬得他面容如玉,带着一丝脆弱。
平日里总是笔挺而坚毅的身姿,此时也微微歪斜,依靠在身后的树干上。
仿佛一阵大风便能将他吹倒。
张嘴说了两个字,“无事。”
好一个无事。
苏淳锦心想,绝不能看着自己的人有任何心结解不开。
这还没开工大典呢,瑥羽就一蹶不振,那怎么能行!
“唉——”苏淳锦学他,望着眼前一大片卷曲的草叶子,“不瞒你说,我也想让寒风割一割我。”
瑥羽可有可无的接了句,“为何?”
“跟你差不多的心情。”苏淳锦摇摇头,裹紧了衣衫,“咱能不能进去说,冻死我了!”
“差不多的心情?”瑥羽猛的坐直了,“你,你是什么意思?”
这些日子以来,瑥羽或明或暗的探听过苏淳锦对公主的看法,苏淳锦言语之中都是敬仰之情,并未发现什么爱慕的意思。
可现在苏淳锦竟然说跟他是差不多的心情!
他在为赏图宴一事伤怀,苏淳锦也是吗?!
也对,苏淳锦经常与公主通信件,消息比他快得多。
说不定早就知道赏图宴。
瑥羽不禁产生一丝微妙的情绪,“你快说。”
苏淳锦给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的意思,你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然后一溜烟跑了,往瑥羽的那间屋子的方向跑。
……
苏淳锦进屋先给自己倒了一壶热茶。
大厨房那边的几个大型炉灶烧的正旺,热气沿着烟道穿梭,在居息所各个屋子的火墙内循环。
不论是办公事的屋子,还是休憩的屋子,都是满室的安宁与舒泰。
这也是矿工好招的原因之一,有的平民人家冬天连炭都烧不起,更何况是取暖。
来了矿上,不仅有三餐管着,晚上还能不惧寒冬的侵袭睡个好觉,又能拿工钱。
谁会不愿意,到后来矿工的人头数都满了,还有人呜呜泱泱的从大老远赶来。
苏淳锦饮了一碗热茶,再次感叹公主大方。
像他家的玛瑙矿,传下来有一百多年了,到现在也不会给矿工的屋舍里装上火墙。
原因无他,太费钱了。
光是把热气烟道通铺到墙壁后和地板下,就是个精细工程。
居息所这么多房屋宅院呢。
再加上每日每日的在大炉灶里烧炭……烧一个冬天。
不过好处是大炉灶有人专门负责,统一管理,不像单独在房内用尽各种方式取暖的情形,容易产生火灾。
没过多久瑥羽就开门进来了,他眉目忧愁,“苏兄,我现在称你为苏兄,是想说点私人的事,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我都在这里等你多时了,瑥弟。”
苏淳锦坐在椅子上捧着热茶,从袅袅的热气里看他。
瑥羽在八仙桌的另一头落了座,
“你方才说跟我是差不多的心情,是什么意思?”
“骗你的。”
“骗我?”
“对,不骗你,你怎么会跟来。”
“你!”瑥羽身上寒意未除,可现在也不能又赌气跑出去,未免像个小孩子。
他坐在椅子中,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