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乐仪抬头看他,目光多了些防备,“真是奇了,你跑来找我作甚?”
游旭白皙的面庞涨红,双眸中满是急切,他小声辩解,“是我爹!不是我!我胸中只有一颗赤胆忠心,绝无派系党争之心。我跟我爹不一样!”
他承袭明晖侯的爵位,就算他跟他爹不一样,儿子能掰得过老子吗?
楚乐仪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怪不得这人顶着压力来找我,都跨阵营了压力能不大吗。
她淡漠一笑,笑意不达眼底,打起太极,“今天晚了,我也乏了,你先回吧。”
“殿下您是不信我?”游旭言语中有倔强。
楚乐仪开始装傻,“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要怎的您才信我?”
“我信你啊,你是忠臣良将,我有什么理由不信你?你在说什么?”楚乐仪没理他炽热的目光,眼神飘到别处去。
游旭不再言语,只是从袖子中缓缓拿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
“我可以证明我自己。”
锦盒里面有两个圆纸团,他拈起那颗小一点的纸团。
剥开薄如蝉翼的纸,露出一颗黑丸子来。
看着像是药丸。
楚乐仪眼都直了,满心疑惑,这是要作甚?
他跪在她面前,用力掰开药丸,里面竟是空心的,还装着一颗更小的丸子。
游旭皱着俊眉,张嘴仰头,喉咙滚动,直接咽了。
“殿下,这是瑞罗族的冰蛊,我吃的是子蛊,它每个月醒来一次。”游旭的声音变得轻柔而又缥缈。
“子蛊只要醒来,我的五脏六腑就会被它搅的剧痛无比,寒意彻骨,严重时脏腑更会溢血。”
“解药便在此处。”他浅笑,笑容中带着一抹决绝。
指着盒子里那颗大一点的圆纸团,“只要母蛊一靠近,子蛊便会安分一月,待下月再度苏醒,如此周而复始。”
“若是子蛊醒来,坚持一月仍感应不到母蛊,便会爆体而亡。子蛊身上的剧毒会随之释放,我也将命丧黄泉。”
“此冰蛊,除了唯一的母蛊,世间尚无解法。”
“殿下。” 他将盒子轻轻置于楚乐仪手中,那双手轻颤,又稳了稳身形。
“我的性命不足为惜,所幸我乃明晖侯府的世子,是我爹唯一的子嗣,尚不算卑贱,可堪利用。”
“求殿下向太子殿下为我陈情,我与我爹截然不同,这便是我的投效之证。”
楚乐仪拿着锦盒觉得烫手,急忙放在桌上,怕有虫子爬出来毒她。
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脸上一片煞白。
这是个什么品种的疯子?!
怎么叫她给碰上了?
游旭说的是真的假的?
她素来诚心经营,童叟无欺,为什么要遭此风波!
本来事情已经够多了!
如果时间能回到刚才,她将伸手给他一巴掌,打掉那什么蛊。
楚乐仪强行镇定下来,“侯爷若知晓他有如此一个‘好’儿子,说不定会被气得昏厥过去。”
游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我爹已然顽固不化,我此举为酬志……亦是在救他。”
楚乐仪气的想冒烟,说话也不似是而非了,讽刺道,“父子俩双头下注,倒是好算计!”
“我绝无此意。殿下若不信我,便任由子蛊因思念母蛊而爆体身亡,将我毒死。”
“殿下到时只需将母蛊付之一炬,绝不会被此事牵连。”
游旭说完后,捂着肚子,“殿下,第一次吃虫子,我有点犯恶心。”
表情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