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太子殿下并不在大理寺,她毫不在意,接着等。
按礼制,她没有宫里的旨意安排,是进不了大理寺的。
她也不想进那倒霉地方,马车里专门还放了一把桃木剑辟邪。
若是通敌案子真到了关键时候,皇兄避而不见的可能性非常大。
毕竟一见她,事情就会变得为难起来。
倒不指望一天就能等到,每天来大理寺门口待个一个时辰,给宫中的奏请也每天都送。
再不行,她想试试苦肉计,毕竟上次这位皇兄连海船都能许诺她,说不定有点兄妹真情在的。
正沉思呢,忽然听见车夫见礼的声音,还有一个沉肃朗润的声音,“永朝!”
楚乐仪一喜,禁不住笑意盈盈,打开车门,下了马车,“皇兄!见过皇兄。”
“天这么冷你跑这里来待着做什么?”
“皇兄,你快上马车,我找你有事要说。”楚乐仪秉承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笑的烂漫。
“这里是说话的地方吗?”虽然嘴上是不悦,可他还是踩上了脚踏,上了马车。
本就宽大的马车,在楚乐宸坐进来后,空间仿佛瞬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压缩,变得逼仄起来。
脊背保持着笔直的姿态,一袭华贵的锦袍加身,更显得他俊朗威严。
其存在感太过强烈,自带一股能让周围一切相形见绌的气场。
楚乐仪待他坐稳,率先起头,“皇兄,我不要那个礼物了,我想换成别的礼物可以吗?”
楚乐宸捂住她的嘴,一只手遮了她大半张脸,“多大了还不知道轻重?到你府里再说!”
楚乐仪适当的摆出小女儿家的姿态,“还不是怕你忙碌,想着在这里速战速决,我多体谅你,皇兄别凶,怪吓人的。”心里念叨着他就吃这一套他就吃这一套……
即使他知道她是装的那又如何,反正之前他就是吃这一套。
楚乐仪可以演,但她必须要拿到结果才行,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事情做圆满。
“速战速决?什么词都能用上了。”楚乐宸拧了拧鼻梁,让马车夫启程。
到了书房,瑥羽已经不见人影,只余若有若无的沉香味道。
楚乐宸并没有落座,“你想换什么礼物?我时间紧迫。”
“我想……”楚乐仪犹豫了一下,“皇兄你先保证,不会训斥我。”
楚乐宸摇了摇头,“不会。”忽然盯着她瓷白的脖子顿住,“你这里是被谁所伤?”
楚乐仪进了房内,撤下毛领大氅,脖子上的刀痕就露出来了。
因伤的地方离筋脉血管太近,楚乐宸的怒气瞬间就升腾而起。
“谁欺负你了?!”
楚乐仪拿手遮了一下,“想知道?那皇兄先听我一件一件说,最后才能知道是谁欺负的我。”
“永朝!”他刚要着急,可一想到若不是近日案子忙的脚不沾地,他不会疏忽永朝这边的信儿,楚乐宸沉下心,转身再上首落了座,“说吧。”
楚乐仪声如清泉,“我决定不要海船了,我想要粮草。”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谁给你的胆子说这些胡话!”
楚乐宸对她十分无奈,又把语气放缓,
“给你造海船已然是逾制了,我管着漕运方便行事,花自己库里的钱给你造,也说得过去。”
“可你要粮草干什么?你矿上的人要打仗不成?这话可不能随便说了,小心惹祸。”
楚乐仪已经预料到他会有火,一点都不怕,“粮草又不是给我自己要的,我是给我们大淮出征的将士要的。”
“他们为大淮夺回崇川出生入死,已经都快要病死饿死了。”
“没有粮草支援!”
楚乐宸看她仿佛是在看一个小孩子,“民间的小道谣言不要听信,没有的事,一有战事就会有谣言满天飞。”
“粮草一事,出之你口,入之我耳,别再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