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一支由二百多辆大车漫长的车队,在数百名骑士的保护下,行进在一望无垠的漠南草原上。
看到夕阳照射在金黄的草叶上泛起的一片片红金色的光芒,看着蓝天上向南飞去行行鸿雁,一众少年们俱都陶醉,一个个欢声高呼。
从远处奔来一骑快马,对走在最前面的一辆车上的卓义说道:“大东家,再往前二十里,就离开漠南郡进入漠北了。再往前一百里就是娜拉部的草场了。”
李辰听到了这个消息,心道:“总算快到了。”车队从长安走到五原用了十五天,从五原之后两三天,就进入了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又走了六七天才进入漠南郡。出了五原李辰就发现一路之上卓义就再也没有领大家进入过大的城镇,进去漠南郡以后,就彻底不再进入任何聚居点,走的是一条完全隐秘的路线。所以一路上就安排护卫边训练边画图。漠南郡这一路走到现在又有了十几天。从五原到现在差不多走了走两千多里地了。光是吃一项就吃了近五十车的粮。
卓义听完骑士的汇报,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凝重。他知道,一旦进入漠北,就意味着进入了未知和危险并存的领域。他转身对车队中的人们高声说道:“大家注意,我们即将进入漠北,那里不同于漠南,我们必须提高警惕,保持队形,不得擅自离队。”
卓义开始较为详细的介绍漠北的情况:分别是朱真人的图拉部,土扈人的喀颜部,通古斯人的娜拉部。这三个部族是前后脚到的漠北。
朱真人的图拉部来自极东北的冰积海。土扈人的卡颜来自极西的高加山脉。击败突失可汗的通古斯人娜拉部来自大冰洋的雪原。全都是些极其穷困的不毛之地。严峻的生存环境,造就了这些部落勇猛彪悍的作风以及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生存逻辑。
这三个部落之所以几年了还没有往漠南发展,就是因为这三个大部族在互相作战的过程中,形成了微妙的均衡态势,谁都无法一直占得上风。总是在一方即将获胜时另两方立即联合起来,重新取得均势。所以在后方还没有稳定的时候,他们都不愿主动再往南走。因为他们也听说了在南面,有一个强大的王朝:大夏。
通过和走私商队的交往,管中窥豹的知道了大夏的情况。知道大夏所在的地方物产丰饶,却没有牧场不能放牧。所以也是他们不急于向南发展的第二个原因。
第三个原因就是他们现在还处于很原始的部落联盟的形式,每个大部族都是由许多的小部族组成,很难达成统一的意见。
这三家部落在得到了走私商队的好处之后,也很愿意通过互市得到他们需要的物资。他们非常需要来自大夏的茶叶、布匹、瓷器、铁器和粮食。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对于这些生活在草原上,逐水草而居是最惬意的生活。
车队中的人们纷纷点头,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商队成员,知道在这片草原上,任何疏忽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
李辰坐在一辆车的阴影下,目光远眺着即将落下的夕阳,心中却思绪万千。他知道,这次行程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贸易之旅,更是一次深入敌后的危险任务。贸易也仅仅是一个幌子而已,他们的目的是要在草原上楔进一根钉子,把漠北草原上的人牢牢牵绊在漠北,给大夏争取到尽量多的时间。
“李辰,你在想什么?”太子刘珏的声音打断了李辰的沉思。太子刘珏现在已经化名王直,是来自太原王家的庶出子嗣。
李辰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在想,这次旅程可能会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复杂。”
刘珏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期待:“的确,但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也许我们真的能如兄长所说,创造一段历史呢!”
夜幕降临,车队在一片相对平坦的草地上扎营。篝火被点燃,人们围坐在火堆旁,分享着各自的故事和经验。李辰、李敢和刘珏也加入了他们,聆听着草原上的传说和部落间的纷争。李敢对王直很感兴趣,总觉得这人神神秘秘的,除了晚上休息,一路上基本都坐在车上。但是具体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以他在长安那么长时间的二世祖阅历,这个王直不像他自己介绍的那么简单,至少他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不像是个庶出子弟。
第二天清晨,车队继续前行。阳光洒在草原上,金光闪闪,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李辰和李敢骑在马上,他们的目光锐利如鹰,时刻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他们周围,巴尔思带着护卫们环伺在周围,保护着李辰的安全。
“看,那里有一群野马。”李敢指着远处的一群野马,它们在草原上自由奔跑,展现出一种野性的美。忽然一匹毛色黑亮四蹄雪白的雄马和另一匹毛色枣红犹如一团火焰的雄马正在疯狂的争斗,其他的雌马却对它们的无动于衷。过了一会儿,那匹枣红色的雄马渐渐不敌了,但仍然不肯放弃。
李辰低声对李敢说:“我们去抓住那两匹雄马,作为我们的坐骑”李敢自然无有不允的同意了李辰的建议,他们两人悄悄地离开了车队,向那群野马靠近。草原上的风带着草的清香和自由的气息,让他们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