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赞叹道:“臣等确实没料到陛下能这么做!”
宪宗道:“他不过是个家奴罢了,因他侍候朕的时间长,朕才对他较为宽容。假如他违反律法,朕收拾他就像拿掉一根毛发那么简单!”
宪宗嘴上说得好听,实际上也不过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淮南监军与节度使权力相近,无非是离开长安一段时间避避谏官风头罢了!
但不管怎么说,宪宗能拿自己人开刀,仅凭这一点就比德宗强出许多!
这事本已完结,太子通事舍人李涉偏要自作聪明,上了一封奏疏,声称吐突承璀有功,刘希光无罪。且吐突承璀是皇上的亲近心腹,不应将他抛弃在外。
他的这一做法很好理解,无非是想在宪宗面前以示忠诚。
谏议大夫孔戣看到奏疏,痛骂了李涉一顿拒绝受理。李涉不死心,向宫中宦官行贿,托他们把奏疏呈交宪宗。孔戣听说后,立刻上疏弹劾,称李涉奸诈险恶,欺骗天子,应当斩首示众。后经判决,李涉被贬为峡州司户。
宪宗勤于政务,时常与宰相在延英殿议政,经常到很晚才散。时值酷暑,天气闷热难耐,汗水湿透了宪宗御衣,宰相们担心他劳累过度,请求退下。他却说:“朕回到后宫,与朕相处的除了宦官就是宫女,所以才乐于与卿等共商治国大道,一点也不感到疲倦。”
有了宪宗的示范,朝中风气更为好转,官员们一改德宗时期的蝇营狗苟,个个变得尽职尽责!
元和八年(813年)正月,前山南东道节度使于頔因心存异志,被宪宗调回朝中,给了个司空、同平章事的闲职挂起来。他久居长安,郁郁不得志,便想找人走走门路,再次弄个节度使当当。
有个叫梁正言的政治骗子,自称是宫中大宦官枢密使梁守谦的本家,能帮人办事。当官心切的于頔鬼迷心窍,轻易相信了他的话,让儿子太常丞于敏用巨款贿赂梁正言,托他求取节度使官职。
谁知过了很久也没动静,于敏感觉上当,找梁正言要回钱财,梁正言哪里肯还。于敏暴怒之下,诱使梁正言的家奴将其杀死,并把尸体肢解扔进了粪坑。
事情暴露后,于頔带着儿子们跪在宫门前请罪。于頔被贬为恩王傅,不准朝见天子。于敏流放雷州,死于途中。
此事牵扯到了僧人鉴虚,唐时重佛,僧人地位普遍很高。此人自贞元年间以来用钱财广结朝中权贵,在长安有着很高影响力,没人敢得罪他。到了这时,权贵们争先在宪宗面前讲情,宪宗碍不过面子准备释放了他,却遭到御史中丞薛存诚的拒绝。
宪宗派宦官到御史台传旨:“朕准备当面斥责该僧,并不是要放他。”
薛存诚毫不客气的答道:“陛下如果想放了他,就请先杀了臣。否则,臣不敢奉诏!”
薛存诚的无畏让宪宗欣赏有加,索性不再过问。不久,鉴虚被当堂用刑仗打死,家产抄没归公。
在宪宗君臣的治理下,人民安居乐业,元和六年(811年),全国获得大丰收,有的地方一斗米仅值两文钱,中兴气象初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