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独自坐在营帐中,闭着眼睛,试图将战场上的血腥画面从脑海中驱赶出去,然而,那些惨烈的场景却如影随形,不断地在他眼前浮现,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踏上了一条充满血腥与杀戮的道路,但为这个时代就是吃人的时代,你不残忍,那下一个倒霉的就是自己。
外面的嘈杂声渐渐平息,士兵们完成了搜刮和屠杀,他们按照朱权的命令,将高于车轮的尸体埋葬,整个部落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偶尔传来的士兵们的私语,打破了这可怕的宁静。
过了许久,宇文奉先和王猛来到了朱权的营帐,他们的脸色凝重,显然也被这场残酷的屠杀所震撼,也为朱权的果断而佩服,他们都以为朱权第一次上战场不会太过于残忍,谁知道这老朱家的血脉,可能就存在这份传统。
“殿下,我们已经完成了任务。”宇文奉先说道,“但这样的行为,恐怕会引起其他部落的恐惧和仇恨。”
朱权睁开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也有一丝恨铁不成钢:“什么叫残忍,什么叫仇恨,北元统治中原大地,北方十室九空,直到父皇收复燕云十六州,谁也别说残忍,北元南下时连根草都放不过,我可以理解你们有部分人可能受过儒家教育,但是你们不要忘了你们是边军,你们是大宁卫,你们做的只是服从我的命令就好。”
宇文奉先和王猛听了朱权的话,心中虽仍有感慨,但也深知朱权所言非虚,仁慈或许只会带来更多的灾难,他们身为边军,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宇文奉先微微低头,说道:“殿下教训的是,末将等明白了,只是如今我们这般行径,确实容易引来北元的疯狂报复,我们需得早做打算。”
王猛也点头附和道:“没错,殿下,我们虽有三千五百之众,但北元若倾尽全力来攻,我们也难以抵挡,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足够的物资,撤出草原。”
朱权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沉思之色:“你们所言极是,北元必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此时贸然撤出草原,也并非良策,我们进入草原只是和北元朝廷打了一架,但是这不是我们进入草原的目的,鱼鳞甲的作用你们也看到了,本王改良的铁做成的鱼鳞甲可谓是刀枪不入。”
他站起身来,在营帐中缓缓踱步:“继续派出斥候,密切关注北元的动向,其次,加紧搜刮这个部落的物资,尽可能多地带走有用之物,顺便探寻下一个部落的位置,我们抢到足够的物资就要赶紧撤退,三千五百人在草原深处还是太过于冒险了。”
宇文奉先和王猛领命而去,朱权再次坐回椅子上,这一次可能是洪武朝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进入草原了,要不是钱的缺口太大了,他才不会冒着暴露自己实力的风险进入草原了,老朱晚年为了给朱允炆铺路,实在是难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