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衣贼?什么绛衣贼?”赵延年不动声色的转过身,将杨征挡在船舷和自己之间的狭小空间,同时向旁边的第五登使了个眼色,第五登会意的靠了过来,隐然间已经将杨征包围了。
“就是绛衣将军张伯路的手下呀,这贼子凶恶的很,官府都拿他没办法!”杨征没有注意到赵延年的举动,急道:“只要那悬挂锦索的船便是他的,江上混饭吃的人都知道,赵头您没听说过吗?快逃吧!咱们船快,还来得及!”
“住口!”赵延年压低声音喝道:“什么绛衣将军白衣将军的?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一刀宰了你!”
杨征被赵延年的疾言厉色给吓了一跳,他正要开口争辩,腰眼一阵轻痛,回头一看却是第五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一柄短刀正顶着自己腰眼。
“老老实实听命行事,保你无事!”第五登笑道:“不然乃公一刀下去,包你无声无息去喂江鱼,明白吗?”
顶在腰眼的刀尖压倒了对盗贼的恐惧,杨征忙不迭点头,赵延年做了个手势,第五登押着杨征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他站在身后,持刀的右手袖子垂下,旁人只看到两人站的很近却不知杨征性命就在后面那人身上。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杨征压低嗓门问道:“张伯路可不是好对付的,他上了船大家都得完蛋!”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待会你按照平日里教你做的做就好了,贼人伤不了你分毫!”第五登道。
“你们这才几个人,怎么打得过张伯路?”
“谁要和他们打?”第五登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讥诮的笑容:“直接撞过去不就好了,你在这船上这么久,没发现船首有冲角吗?两排桨齐下,这船如飞一般,什么船挡得住?船沉了,张伯路再多人手,还能泡在江水里面和我们打?”
听第五登这般说,杨征眼睛一亮,他最怕的就是这伙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和张伯路对砍,自己也会遭池鱼之殃,但听第五登这般说,这伙人早有准备,计划听起来也颇为可靠,再说了,绛衣贼再危险能险过现在就顶在自己腰眼的刀子吗?
“小人明白了,自当为郎君效命,不过可否把小人身上的刀子松开些,不然船上颠簸,就怕失手!”
“你尽心办事,刀子的事你无需担心,乃公打过十几年羌人,手上刀子想让谁死就让谁死,不想让谁死谁也死不了!”第五登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减了两分力道,让杨征暗自松了口气。
说话间,两边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只有半里多,眼力好的已经能够看清对面甲板上的人,为了避免让来船走脱了,张伯治依照惯例,将五条船分作两队,前后夹击,往岸边赶。反正他们的主要目的是船上的财物,而非人员,就算船上人上岸逃走,也带不走船和多少财物。
“四郎君,那船是不是昏头了,怎么朝咱们这边冲过来了?”随着距离的靠近,一名手下疑惑的问道:“而且这船速度好快呀!”
“应该是想从我们这边冲过去,然后顺流逃走,让咱们追之不及!”张伯治稍一思忖之后道。
“不错,还是四郎君想的周全!”那手下笑道:“不过这船上人还真有几分胆色,江上好久没遇到敢冲着咱们来的呢!”
“嗯!”张伯治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先射他们几箭,吓唬吓唬他们!”
稀稀拉拉的箭矢落下,让魏聪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虽然他的外衣下有甲胄,但毕竟还有遮挡不住的地方,但旁边的赵延年低声道:“无妨,贼人这是想吓唬我们,都射偏了!”
果然,距离最近的一箭隔着也有十多尺远,魏聪松了口气,问道:“延年,现在该怎么办?”
“擒贼先擒王!”赵延年毫不犹豫的答道:“只要先撞沉了最大那条贼船,剩下的贼人自然胆寒,无论是逃走还是将其诸个击破,我们都占据主动!”
“好!”魏聪血气上涌,大声道:“最快航速,撞沉吉野号!”
“吉野号?”赵延年闻言一愣,旋即还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赶忙让手下传令,然后对魏聪和曹操道:“二位请先到舱中暂避,以避免流矢,接下来的事情交给在下即可!”
“嗯,那一切就仰仗延年了!”魏聪也知道接下来肯定会很混乱,自己和曹操站甲板上也就是添乱,便和曹操退到船尾舱中暂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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