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永成拿出一个布包,
“快换衣服,其他随从要来了。”
少年却摆摆手:
“我身上有伤,这些衣服太干净。”
韩永成疑惑地看着少年,
“那……”
少年指了指朱允熥,
“穿他身上的。”
韩永成咬咬牙,走到朱允熥的尸体前,跪下磕头:
“三殿下,奴婢得罪了!”
然后他直起腰,去脱衣服。
他不敢看朱允熥的脸,别过脸,几次都摸错了扣子。
时间紧迫,少年只能上前帮忙,他无所顾忌,直接忽略了朱允熥已经摔烂的脑袋。
两人很快将袍子脱了下来。
韩永成看到少年还要脱内衣,便劝道:
“还是留一件吧?”
主仆一场,他不想朱允熥光溜溜地去了。
少年再次拒绝:
“小心为上。”
朱允熥穿的是上等松江棉的内衣,少年穿的是麻衣。
万一有宫人发现,就前功尽弃了。
“好吧!”
韩永成知道其中的利害,只好同意了。
他也想开了,事到如今,就没必要矫情衣服了。
帮着少年脱下内衣,他开始伺候少年换衣服。
少年的头越来越痛,行动变得迟缓。
韩永成看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虚汗,担忧地问道:
“伤的很重?”
“头越来越疼,还犯恶心。”少年低声道。
“再坚持一下,回去咱给您请御医!”
伺候少年穿好衣服,韩永成仔细打量,
从头看到脚,他不禁有些恍惚,似乎殿下没有死,不过是摔伤了,刚才的种种如梦如幻。
少年轻咳一声,
“去送殿下一程吧。”
韩永成如梦方醒,
“咱家这就去!”
他将少年的衣裳丢下悬崖,然后拖着朱允熥的尸体走向悬崖,一边走一边呜呜哭。
“殿下,是奴婢该死!”
“殿下,下辈子再伺候您了!”
“殿下,……”
远处的吵闹声越来越清晰,他不敢犹豫,拉到悬崖边就丢了下去。
韩永成整理一下衣服,冲悬崖跪下,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磕的青紫了一大块。
少年暗暗点头,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太监。
夕阳在西山上摇摇欲坠。
不远处来了一群人,
“殿下在这儿!”
“殿下!”
一群人远远地冲来。
太监急忙再次检查少年,唯恐有疏漏。
少年淡然道:
“本王该下山了吧?”
药农已死!
我是“朱允熥”!
只是头疼的很,双腿发软,眼冒金星。
早点下山,去看御医吧。
太监眼含热泪,连这份威仪都一模一样。
“殿下,咱们是该下山了!”
随从蜂拥过来,嘴里大喊“殿下”。
太监低声道:
“殿下,您别说话,奴婢来……”
少年终于撑不住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最后听到一群惊呼:
“殿下!”
东宫。
太子妃吕氏的脸色十分难看。
朱允熥说是去秋游,竟然去打猎了。
宫门早就落锁,他还没回来。
这个逆子!
她已经派了三拨人去找了,至今还没有消息。
逆子没胆子这么晚归的。
即便他敢,他身边的太监、侍卫也不敢。
肯定是出事了!
吕氏握着拳头,万一这孩子有个闪失,一定会传起风言风语。
陛下、太子那里不好交代,淮西勋贵更会大闹。
后娘不好当啊!
一个穿着锦袍的白胖少年走了进来,
“母亲!”
吕氏站起身,脸色的愁容尽去,
“炆儿,功课温习完了?”
朱允炆点点头,
“母亲,听说老三打猎未归?”
吕氏笑道:
“肯定是贪玩忘记了时间。你早点去睡吧,我派人去找了。”
朱允炆却有些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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