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走出教室。
日上中天,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忍不住舒了一个懒腰。
身后有人叫:
“熥侄儿!”
是朱植,正在不远处招呼。
这家伙已经没事人一般了。
朱允熥走过去,笑道:
“十五叔!”
朱植指着身边的两个人道:
“这两个人,你也想不起来了吧?”
朱允熥点点头。
“失忆”了嘛,
事实上,他大概知道是两个小只的中朱。
朱植指着一个黑瘦的少年道:
“来,叔给你介绍,这是你十七叔,宁王朱权。”
朱允熥拱手施礼,
“见过十七叔,请多关照。”
他不由地多看了两眼,这个就是大名鼎鼎的宁王。
小伙子,你命运多舛啊!
后来你四哥小棣子抢皇位,用诡计夺走了你全部的兵马,还猜忌了你一辈子。
朱权高冷地点点头,
“好!”
朱植又指着一个白净腼腆的少年道:
“这个是你二十叔,韩王朱松,以前他是背书的状元,现在是你了。”
朱允熥拱手道:
“见过二十叔,请二十叔多赐教。”
朱松急忙还礼,
“自家人,不客气!”
朱允熥看看两个中朱,人名和人对上了,
朱权和他同岁,朱植比他还小两岁。
朱允熥不禁感慨老朱真能生。
不容他多想,朱植拍拍他的肩膀,问道:
“下午我们相约去打马球,你去吗?”
朱允熥苦笑道:
“母妃下了禁令,一个月不许骑马。”
吕氏从他落崖,就下了这道懿旨,算起还有十六天不能骑马。
朱植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
“你是要小心一点!”
朱松有点遗憾,
“看你身手挺敏捷的,还想拉你一起的。”
朱权不耐烦地催促道:
“快走吧!大家都等着呢!”
不远处,几个中朱、小朱正冲他们招手。
双方就此告别。
看着朱植欢快的背影,朱允熥笑了。
不记隔夜仇,这个“十五叔”能处!
景阳宫。
吕氏带着两个儿子晒太阳,一个半岁,一个六岁。
嬷嬷、宫女都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
钱嬷嬷来了,走到近前请安。
吕氏点点头,
“说吧。”
每天这个时辰,钱嬷嬷会来禀报小院子的事情。
按照时间顺序,钱嬷嬷从朱允熥起床说起:
“今天要习武,起的较早,先去了书房。”
“谁叫的早起?”吕氏问道。
“是自己起来的。”
“哦?”
“他自己穿了衣服,伺候在外的宫女才察觉。”
吕氏微微蹙眉。
孽障怎么这么勤奋了?
过去每天都要人叫,还赖床不起的。
钱嬷嬷继续道:
“在书房,他突然要摆花瓶。”
郑嬷嬷冷哼一声,
“娘娘早就不许了,你不知道吗?为什么不反驳他?”
钱嬷嬷瞥了她一眼,老脸已经消肿了,像瘪了的紫茄子。
“钱氏!”郑嬷嬷炸毛了,你什么眼神?!
吕氏咳嗽一声,打断了郑嬷嬷的怒火,问道:
“他还说了什么?”
钱嬷嬷没有隐瞒,回道:
“奴婢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他说了一句气话。”
“他说,他当时是用手拿的花瓶,娘娘没给砍去,很好了。”
郑嬷嬷连声冷笑,
“娘娘,你听听,这种白眼狼,完全辜负了娘娘的一片好心。”
吕氏点点头,恨恨地说道:
“是该剁去他的爪子!”
钱嬷嬷请示道:
“娘娘,给吗?”
“他做梦!”吕氏冷冷地说道。
郑嬷嬷直翻白眼,钱氏为何总问一些愚蠢的问题。
钱嬷嬷继续道,
“读书后,周云海师父来传授武艺。”
“都传授了什么?”吕氏问道。
“周师父不许围观,所以奴婢们不清楚。”
“臭毛病真多!”吕氏不满地抱怨。
可是周云海是乾清宫的侍卫,是陛下的人,又是太子请来的师父,她也只能发发牢骚。
钱嬷嬷说到了早膳:
“早晨一海碗羊奶,两个花卷,一海碗炖羊肉,一碟烫白菜心,一块桂花腐乳。”
“饭桶!这都要抵炆儿一天的量了。”吕氏酸了,要是炆儿这么能吃就好了。
钱嬷嬷说到朱允熥去上学,今天的禀报就结束了。
吕氏在琢磨,
要花瓶?
砍手?
既然孽障自己跳了出来,要不要借机敲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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