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注意到,
悬崖下,除了马尸,还有一些药篓、药锄。
有的已经腐烂,只有一份很干净,是近期掉落的。
有药农遇难了。
但是崖下没有尸骨,
锦衣卫在附近搜寻到一些尸骨,有野兽啃噬的痕迹。
大多尸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也有几块尸骨是近期的,仵作判断此人个子矮小,可能是个少年。
吕氏心里咯噔一下。
少年是谁?
那人刚被抬回来,明显瘦了不少。
当时以为是受了重伤,人也因此憔悴了。
现在,
她认为也许本来就瘦。
还有那该死的“失忆”。
疑点越来越多。
钱嬷嬷也看完了,上前奉还了卷宗。
吕氏问道:
“钱氏,背后的痣可看清了?”
钱嬷嬷有些遗憾:
“嬷嬷,有痣的地方,现在是一条伤疤。”
“这么巧?”吕氏十分遗憾。
“娘娘,他身上不少伤呢。”
吕氏皱起了眉头。
他穿的是缂丝的袍子,里面还有丝绸内衣,坠崖不该有这么多伤的。
她的怀疑更浓了。
“钱氏,你出宫一趟,联系沙冠英,让他去查。”
沙冠英是她的表兄,现在五城兵马司担任西城的副指挥。
钱嬷嬷躬身领旨。
吕氏叮嘱道:
“让他先去江宁县衙,查看那些尸骨。”
也许,
崖下的那个才是真的。
吕氏又道:
“再去山下问问,就拿着他的画像,重点是画脸,别画衣服和帽子。”
“就从山脚下的邓家庄开始询问,有没有长相类似的。”
钱嬷嬷正要退下,吕氏又叮嘱道:
“告诉沙冠英,一定要秘密去做,不要虚张声势。”
卷宗最后有陛下的签字,他同意了锦衣卫的结论。
自己私下调查,等于是怀疑陛下的决断。
如果被陛下察觉……
还是针对朱允熥的,自己也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怀疑,
她已经不敢想象陛下的怒火。
还是静悄悄的,最好谁也不要惊动。
太子快回来了,
有证据,就和太子摊牌;
没有证据,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城南。
一片破败的小院子。
一个嬷嬷带着两个凶恶的护卫,在四处打听“赵三虎”的住处。
赵三虎,正是朱允熥坠崖后自刎的侍卫。
几个孩子热心地带领他们,到了一个小院子,
“这就是他家,他已经死了。”
嬷嬷看了一眼院子,一个衣着朴素的妇人,正在缝补衣服。
看到三个官服的人来了,妇人放下阵线,迎了过来。
看到嬷嬷,妇人吃了一惊,
“郑嬷嬷?!”
妇人急忙施礼,“奴家拜……”
嬷嬷摆摆手,
“罢了!”
嬷嬷的冷淡,让妇人十分惶恐。
嬷嬷冷冷地问道:
“赵三虎生前,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信件,或者叮嘱过你什么?”
妇人想了想,
“回嬷嬷的话,三虎没留下什么信件,他和奴家都不识字的。”
“那天,他只是抱抱孩子就走了。”
想起亡夫,妇人眼泪滚落下来。
嬷嬷厉声问道:
“你要说实话!”
“奴家……说……说实话。”妇人吓得瑟瑟发抖,几乎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纷纷过来围观。
有老人上前说道:
“贵人呐,她家男人没了,就靠她给人缝补衣服,拉扯孩子过活,很可怜的。”
嬷嬷没有理会,而是命令两个护卫,
“去搜!”
两个护卫冲进屋子,一阵翻墙倒柜,砸墙挖地,犹如闯进两头野猪。
妇人瘫坐在地上,抱着肩膀,嘤嘤哭泣。
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两个护卫才悻悻地出来:
“禀报郑嬷嬷,没有搜到什么。”
嬷嬷扔给妇人四锭银子,
“不管赵三虎和你说了什么,都把嘴闭严了!不该说的不许乱说!”
她带着两个护卫扬长而去。
邻居们眼热了,白花花的银子!
一锭五两!
四锭二十两!
三口之家,买米能吃五、六年。
吓唬我一顿,把我家砸了,能给我一锭吗?
赵家的好命啊!
妇人急忙收起银子,进屋关门,心跳的厉害,麻利地收拾个包裹,抱着孩子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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