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澈好不容易将点心咽下,扣住凌子悦撑在坐席边的手腕,缓缓覆在她的手背上,“子悦,我希望你永远都这般笑着。”
凌子悦心下动容,他知道云澈在担心什么。
君臣之间的距离,或早或晚……会成为难以逾越的鸿沟。
用过晚膳,云澈派了卢顺亲自将她送去了为她所选的府邸,距离帝宫非常之近,又是帝都城热闹繁华之地。
凌子悦看那府院堪比九卿,不得不叫住卢顺。
“卢公公,这府院未免太大了!凌子悦恐怕会遭人非议啊!”
卢顺笑了,“陛下说就怕凌大人觉得这府院太大,所以没有将着墙垣弄得太过华丽,而是采用了矮院。大是大了些,不过还是很低调的,不见那些官阶不如凌大人您的,将那府邸弄得有多骄奢。府邸中的陈设,都是陛下亲自为您选的。”
凌子悦随着卢顺入了内,她现在已经自立门户,一入门就看见母亲带着凌子清迎了过来。
“子悦!你可回来了!你看看陛下赐给你多么大的府邸啊!”
凌子悦走入内厅,这里的陈设简单而不繁复,须得仔细看才明白这一桌一椅做工都十分精致。凌子悦的书房很大,云澈甚至还为她建了书库,里面有许多书都是宫中典藏的誊本。而卧室中的陈设竟然与凌子悦还居住在太子宫中时一模一样。
“凌大夫,陛下对您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卢顺感叹道。
凌子悦从怀中掏出一枚金锭,放入卢顺手中,低声嘱咐道:“卢公公,这宅邸凌子悦便住下了。但是凌子悦请公公帮忙一件事。”
卢顺赶紧将那金锭推回,“凌大人你实在太客气了!您有什么事不妨直说,若是卢顺办得到的,自然不会推脱!”
“卢公公,您是宫里的老人了,事情看得也比凌子悦要多。陛下对凌子悦如此隆恩,而凌子悦年轻又无建树,必遭人妒。所以凌子悦恳请公公守口如瓶,切莫让其他人知晓这府邸中的一切乃陛下亲自挑选。凌子悦感激不尽!”
卢顺点了点头,“凌大人如此明白事理,卢顺也放心许多。先帝在时就夸奖过大人您心思沉稳不会恃宠而骄,今日看来先帝果然要识人之明。凌大人放心。”
凌子悦这才舒了一口气。
新皇登基,自然有不少人急着巴结皇帝身边的红人。且不说国安侯门庭若市,就连刚被云澈认命的丞相容少均也是应接不暇。凌子悦在学子中自然名气非凡,年纪轻轻便当上了谏议大夫,且经常出入云顶宫与新皇秉烛夜谈,甚至有人上门恳求做凌子悦的门客。
“天下士子皆属于陛下,凌子悦也是其一。在下自问才疏学浅,怎么有资格招揽门客呢?”凌子悦将所有上门者回绝,甚至于闭门谢客。
不过清静了几日,凌子悦的府上又来了访客,还奉上了十分贵重的贺礼。凌子悦本欲婉拒,但如意却告知她前来的乃是云羽年。
“什么?羽年?”
正在阅书的凌子悦放下书简,来到厅内。一袭世家公子装扮的云羽年缓缓转过身来,厅外日光倾斜,落在她的肩上,别有一番风致。
“子悦!”云羽年笑着行了过来,“若不是换了男装跟着管事出府,只怕等你升做紫金大夫了,我都没机会来你的府邸看看。”
“羽年你都拿我取笑了!”
“听说你是不收别人的贺礼,是不是连我的也要退回啊?”云羽年一面笑着,手掌轻拍着一个小巧锦盒。
“这是你的心意,子悦自然会小心珍藏。”
“那就打开来看看。”
凌子悦在云羽年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打开,看见里面竟然是一个用五色琉璃绳编织而成的如意结。
依照云羽年的性子,她送给别人的礼物应该是十分华贵的 ,而这如意结虽然用料精致。但做工并不是十分精巧,明显不是出自匠人之手。
“这是我亲自为你编的,有些难看吧。”云羽年露出略微羞赧的神色,“我就想着你现在是朝堂上的人了,那些老狐狸各个都比你精明,你这个人又不懂得结党造势,我编这如意结,就是盼着你在朝中事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