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第二天,杨临后悔了。
他后悔当初没有把郭和软磨硬泡的带来广元县。
当各种卷宗摆在自己桌前的时候,他看都没开始看,头就已经大了。
什么人口户籍、什么田赋商税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大堆。
而他身边还没有一个可用的人。
李剑和齐丰都是行伍之人,虽然认字,但要他们上阵杀敌可以,搞文官那一套不行。
张雷虽然机灵,但只是普通农户出身,字都认不全。
牛二和王虎就更不用说了,大老粗一个。
总之他带来的人就没一个能帮他的。
县丞在他来之前就暴毙了,现在只能靠一个溜须拍马的主簿。
“东家,熬了点莲子羹,趁热吃吧。”小翠端着碗走进书房。
杨临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仍然在桌案上的卷宗上。
就算先不管其他的,他也要先把广元县的各项数据都了解清楚。
小翠放下莲子羹后,温柔的看了一眼杨临,动了动嘴唇,最终欲言又止,退出了书房。
她垂着头,心中不断默念:“小翠啊小翠,你只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农村寡妇,怎敢有非分之想呢!”
虽然她今年仅仅只有二十岁的年纪,但孩子已经三岁了。
“在籍犯人一万一千二百一十八名,加上广元县境内所有百姓,才不到三万人,人数也太少了。”
杨临自言自语。
实际被流放到广元县的犯人只有一部分,西江府其他的县城也有不少。
不过他估计会有一部分百姓没有在籍,但满打满算也就三万来人,还是少。
三万人别说去开荒了,他未来想做的东西,光办几个厂都不够用。
这时,杨临忽然被几个字吸引了注意。
野人镇。
但卷宗上只写了:野人镇,三千余户,不服教化,数次来犯,皆退之。
这三千余户,不得一万人以上了?
他当即让人去叫来王主簿。
“王主簿,这个野人镇是怎么回事?”
王崖三十余岁,脸上长着两颗大黑痣。
是先帝时期的举人,之前在内城的小县当主簿,因为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被人搞了一波,遂贬到这里。
王崖听杨临问起后,耐心地解释道。
“县尊,野人镇在城外往西四十里左右的地方,说是野人,其实是蛮人在那扎堆生活,搭了不少的窝棚。”
“蛮人?蛮人不是都生活在十万大山中吗?”杨临不解问道。
王崖点了点头,“是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常会有些蛮人拖家带口走出来,还学着我们在山脚下开了不少荒地。”
听王崖这么说,杨临就懂了。
估计是两个部落在争夺资源地盘,一方打了败仗,又不想融进胜利的部落,为了活命只能逃离大山。
“不过蛮人始终是蛮人,不会耕田犁地,反而经常抢咱们的粮食、牲畜和百姓,每年都要打个几次仗。”
王崖又继续说道:
“不过渐渐的,那里的蛮人也有了咱们周人的血脉,倒有些不伦不类的。隆兴三年的时候,山里的蛮人大举来犯,我们还联合过他们共同御敌。
从那之后,咱们就称他们那为野人镇了,算是我广元县的附庸,只是关系没那么好,经常有些摩擦。”
杨临沉思起来,这些人有了大周的血脉,也就是说正在逐渐被大周同化。
等抽空倒是要去那野人镇看看。
若是能收服这些蛮人,广元县的人口将会提升很大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