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英传在战乱中失踪的消息传来时,饮雪已经被吓到了。她气得大骂,“这个家伙!叫他不要瞎掺和,就是不听!”
周泉倒的表现得特别淡定,第一时间就安慰她,“放心!不会有事的!”
看着婆婆这个样子,饮雪更加不知所措,因为她感觉自己没有被安慰过。
她等,可是等到了现在。
大军都平安撤回南疆新地了,可是有关于褚英传平安的福报,还是杳无音信。
饮雪现在根本吃不下,饭茶不思;从早上起床后就是开始恍恍惚惚的样子,在家里四处乱晃,显得精神特别差。
无所事事待到了下午,周泉来找她了。
“妈!什么事?”
周泉用手杖指了指大门的方向,说道:“有人送你东西,我们一起出去迎接一下!”
“送我东西?”饮雪现在想不起来谁会来送东西,也实在没有心思接受,问道:“谁?”
“你之前不是对镇国公符灵敲诈了一笔随礼钱吗?我听说了!”周泉笑道,“人家亲自送上门来了!于情于理,你都得出去迎接一下!”
“原来是这个!”饮雪终于想起来了,不过她现在不想接,于是柔声央求:“不接可以吗?”
“为什么?”
“因为…那家伙现在生死未卜,现在收钱,不太吉利!”
周泉大笑,“真看不出你小小年纪,竟比我老太婆还信这些东西!”
饮雪顿时脸红;自己只不过是心烦不愿见客,随即想了个理由罢了!
信?也不全信。
出门一看,符灵身子笔直,神态恭敬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后停着一辆大车,上前扎有表示喜兴的红绸缎带,满满一大车东西;看那些一个个大小一致,样式独有的箱子,就知道里面装的都是钱。
一亿七千万,符灵竟然送现金过来!
“你这人!”周泉笑着与符灵打招呼,“如要送其他礼物过来,你所送的东西不比我儿媳从宫里带过来的好;如是送钱过来,折成一张金银票据过来就行了!何必送现金?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嫁给你?太爱显摆!我不喜欢!”
符灵对周泉行了个正式的半身之礼,微笑以对:“夫人教训得是!我这个毛病可能是与生俱来的,改不了!不得不错过了!”
周泉突然对饮雪吩咐道:“叫人!”
饮雪懵了,反应过来后,对符灵行礼道:“见过镇国公!”
她心想以前在宫里时,亲生老妈的话都不怎么听,怎么嫁过来之后,对这个婆婆的话就无法违抗呢?
奇怪!
符灵连忙还礼:“见过公主!”
等饮雪行礼过后,周泉对符灵又招呼道:“有劳你亲自跑一趟!进来坐坐?”
符灵马上应道:“求之不得!夫人先请!”
“好!”周泉转头对饮雪吩咐道,“你让下人把你的随礼钱拉进家里去,放好!如果你想,就过来跟我和镇国公坐坐;不想的话,就随便你!”
饮雪知道这符灵现在成了朝廷的顶梁柱,太子哥哥很倚重。她怀着打探一下褚英传的消息的想法,就答应下来:“我待会儿就过来陪你!”
“那我们先进去了!你自己安排一下吧!”
“是!”
饮雪安排委当后,让画意奉好茶水,去大厅陪同。
周泉接过茶杯后,亲自递给符灵,符灵小心接上。
“陛下现在南征新败,退守南疆;你这次不会是借送礼为名,来说服我重新披挂上阵吧?”
符灵喝了口茶,说道:“夫人多虑了!陛下有兴国公辅助,可保万无一失!您是朝廷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天下女子的榜样!国家有难,正是所有男儿奋力报效之时,哪有让他们的妻小也上阵杀敌的道理?”
周泉不再客套,直接问道:“有事你就说吧!我虽然是女人,但从不婆婆妈妈!”
“今日太子同意了我的提案,让所有贵族、王公还有大臣的家属全数迁去南疆新地,援建开发!我特意请求太子对夫人一家行特例!理由是兴国公父子已全数在阵前效命,次子阵亡,幼子失踪,公主又是刚刚娶到;正值多事之秋,酌情考虑,就不必去南疆新地了!”
符灵说得很真心,也是实情。于公于私,他都应该这样做。
“那我在此谢过大人好意了!”周泉说得十分豪爽,“褚家数代英雄,从不自怀私心,负过王命!但有需要,只需一声令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符灵应声道:“那是自然!”
饮雪听到这里,终忍不住问:“镇国公现在总领朝纲,小驸马失踪这么久,可有消息?”
符灵正身回答道:“不敢欺瞒公主!小驸马失踪之事,太子与老臣知道后也是彻夜不安!与前线来往的奏报中,也特意叮嘱注意搜录小驸马的踪迹,只是目前暂无好消息!”
“哦!”
饮雪听后失望透顶,神情终显出些沮丧。
“我过来之前,太子已对我下了特令:让符家支前的人马到了之后,务须承担起搜寻小驸马之责!所以小驸马之事,就是我符家的事,请公主放心!”
饮雪稍见心安,说道:“如此,就有劳镇国公费心了!”
“还有!我夫君曾答应过军医孙仲起,给他建一座医馆;我思来想去,觉得让孙医生在我的封地‘相思泉’筹建医馆为佳,因为这样不用朝廷额外负担此事了,还请镇国公代我向太子哥哥同意此事!”
符灵想了想,终于记起来了:“就是那个跟公主一同回来,然后被族长安排到太医院就职的孙仲起吧?此事容易,老臣定为公主办妥!”
“如此多谢了!”
符灵在继续攀谈中喝过三盅热茶之后,就起身请辞。
在门口送别了对方后,周泉对着符灵消失的方向冷笑,叹道:“哼!想不到当年胸怀大志的纯真少年,如今竟变成了心机狠毒的政客!”
饮雪不解,“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家弟弟现在虽然远离了‘禅让传闻’的问题核心,可对于他来说,远离是不够的!只有人死了,才是真正的消除隐患!”
饮雪大惊,“怎么会?他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极力帮我们找回那家伙吗?这可是太子哥哥的谕令呀!”
周泉不忍将自己的推测说给饮雪听,只好拣着话来说:“谕令这种东西,让你这么做是一回事,至于你怎么做,又是一回事!我不是不信他们找不到我的儿子,只是怕他们找到以后,送回来的,是我家二哥那种样子!”
周泉原本就是一名将军,深谙当官的说一套、做一套的做事风格;气场就在那里。再加上她又是自己的婆婆,所以她说的话,由不得饮雪不信:“妈!你的意思,符家会趁好心、办坏事,来一个借刀杀人!”
“有可能!”周泉说完转身,“让你那两个弟弟过来见我!从今天起,我来当他俩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