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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的觉悟,只能更残酷。”
“一切都为了通往圣堂的路。”
年轻人转过身,赤脚走在梨花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脚印,他抬手在胸前画十字,胸前挂着的那枚子弹折射银光。
一只紫蓝色的蝴蝶,随着他的身形,穿过帘幕间的光纤,像那薄光中的尘埃,翩翩飞舞。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
“犯着不同的罪。”
年轻人脱下浴袍,露出了枯瘦的身躯,半边身子像被地狱的烈火灼烧过。
他的左手完全没有血肉,是赤裸裸的白骨,上面布满了繁杂的花纹,这种优雅而又血腥的技术,来自六千年前,名为“骨雕”。
但它仍能动弹,仍能屈指,只不过力量很小。
这是因为,在白骨的上面,由血色的藤蔓代替了血管、韧带,承担了连接大小臂与手掌的重任。
而在他的身上,也遍布了这种藤蔓,好似血色的细蛇与蚯蚓,将他的血肉当作芬芳的泥土,在其中自由地翻滚,又众星拱月地咬住了胸口绿色的晶石。
整体血腥而丑陋,但却透着一股无以言表的神圣,好似大师之作,是天使与魔鬼的揉合。
这是由他的罪,所产生的恶果。
年轻人从衣柜里取出棕色的格子衬衫,每一件都是长短袖,他穿上一件,只扣三枚纽扣,好似三根咬死的钉子。
“回忆逐渐延烧。”
“曾经纯真的画面,残忍地温柔出现。”
“脆弱时间到,我们一起来祷告。”
对着镜子,年轻人抬起双手,向后梳自己的头发,扎成一个浪子般的武士头,镜子里那双幽蓝的眸子没有神采,往日的画面又在眸底浮现。
七年前,他20岁,从日本乡村美瑛町,飞往美国伊利诺斯州的卡塞尔学院,他的家乡位于北海道,那里很美,丘陵上开满了五彩的花蕾,像是坠落人间的彩虹。
但他更向往城市的灯红酒绿。
当他乘坐000次列车,抵达卡塞尔学院的时候,第一次,神秘的守夜人走出钟楼,不是为了当游泳课的裁判,而是为了收他为徒。
那时候,他们走在铺满落叶的校道上,那个大肚子的男人将顶上的牛仔帽摘下,放到他的头顶,微笑着说,“我有预感,你将会成为星辰守望者。”
他傻傻地问,“什么是‘星辰守望者’?”
男人说,“炼金术士就像天上的繁星,每一颗都是那么的闪耀,这个世界有很多人觊觎他们的力量和知识,所以他们需要人保护。而你,有很高的天赋,或许可以成为最强的守望者。”
那时,他似懂非懂地点头了,他也认为自己可以成为一名守望者。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
“看不见罪的国度”
年轻人坐在木桌前,戴好了黑色的真皮手套,紫蓝色的蝴蝶停在肩头,手边是一顶褐色的牛仔帽,他沉默着,将一枚又一枚子弹,塞入白银左轮的转轮中。
每一枚子弹都是那么的精美,炽烈的红、冰冷的蓝、清冽的绿、厚实的黄、锐利的银,繁杂的花纹不像是刻上去的,像是从底部茂盛地生长起来。
“请原谅我的自负”
啪。
转轮入膛。